沈念丞沒說具體的工作結束時間,阮凝點好菜後隻能安心等待。
自從有了和沈念丞離婚的念頭,阮凝就在刻意減少兩人的交流。
不再像從前那樣執著於問他什麼時候回家,今天想吃什麼菜等等。
而沈念丞更鮮少主動找她。
兩人的關係如同空氣一樣,知道它的存在,卻又沒什麼真切感受。
過了很久,桌上的菜都涼透了,沈念丞還是沒來。
阮凝直覺自己這次又會被人爽約,於是主動發了條消息問:還要等你嗎?
念丞:抱歉,出了點意外。
阮凝在對話框裡敲了句“沒事”,想了想又刪掉,沒再回複。
沈念丞真的好擅長給她希望然後又親手掐滅這點光亮。
他從頭到尾,都在反複地做著讓阮凝空歡喜的事情。
熄滅手機屏幕後,阮凝看著一大桌沈念丞愛吃的菜不禁愣神,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改掉萬事以他為主的習慣。
她能將他的口味、喜好等記得一清二楚,可沈念丞呢?
他對她的態度無異於路邊的阿貓阿狗。
阮凝剛走到餐廳門口,外麵便淅淅索索地飄起雨絲。
她沒開車也沒帶傘,隻能繼續待在餐廳裡避雨。
眼看著離餐廳打烊的時間越來越近,可卻雨越下越大,絲毫沒有歇停的趨勢。
她隻好撥通沈念丞的電話。
那頭首先問了句:“到家了沒?”
這種最基本的關心,沈念丞倒是不吝嗇。
“還沒,還在你事務所附近的那家餐廳。”阮凝照實說。
外麵的雨勢又開始喧騰,電話那頭也斷斷續續傳來雜音,和阮凝耳邊的雷雨聲意外地相融。
等著對方表態的間隙裡,阮凝注意到不遠處出現的一對情侶。
男人身姿挺拔,身上的白襯衫被風吹得有些淩亂,身側個子高挑的女人披了件蓋過大腿的西裝外套,被男人攬在懷裡往車上送,全程細心周道,沒有半點疏忽。
在這樣的雨夜裡,兩人的畫麵意外和諧。
沈念丞那邊緘默良久才回複:“我讓助理來接你。”
“那你呢?”阮凝聲線冷清,沒什麼關心的意味。
“我還有事要處理。”
看著不遠處那輛賓利啟動,融入霧氣升騰的雨夜裡,離自己越來越遠,阮凝胸腔一震,不自禁地發出一聲冷笑。
“我自己回去,不麻煩你和你的助理了。”
她說完便掛斷了電話,將包舉過頭頂,神色倔強地衝進雨幕。
雨滴毫無章法地打在她瑩白的臉上,眼眶被風吹得寒涼,滑落的淚水和雨水混在一起。
她難過不是因為沈念丞的爽約,而是因為她看到的那對情侶不是彆人,是沈念丞和溫寧。
這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沈念丞為了溫寧而拋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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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凝渾身濕噠噠地回到家,因為暴雨忽至,家裡被迫斷了電,視野裡一片漆黑。
她再度陷入無助,下意識地掏出電話撥給沈念丞,卻在電話還未接通時迅速掛斷。
她輕哂,都這個時候了,怎麼還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接著,她打開手機裡的電筒,到廚房內的儲物櫃裡拿出備用的蠟燭一顆顆點燃。
直到蠟燭發出的微光將家裡各個角落都照亮的時候,她才重獲心安。
家裡的熱水器還剩一點熱水,足夠她用。
至於沈念丞……應該不會回來了。
她走進浴室打開花灑,熱水漸漸將她身上寒意衝刷乾淨,心中的疲憊好像也慢慢卸下來。將洗發露抹在發尾揉搓的時候,一小縷頭發突然被手上的戒指勾住,扯得她頭皮發疼。
耐心地解了會兒,頭發才安然無恙。
借著細微光亮,阮凝張開手指,眼神空洞地望著無名指上的對戒。
自從沈念丞為她戴上這枚戒指後,她就沒舍得再摘下來過,無論睡覺、洗澡、做飯……
儼然已經成為她身體的一部分。
而現在,手上沾了沐浴露,戒指很輕易地被摘下來。
無名指留下的一小圈紅痕初看時甚是顯眼,但隨著印記慢慢變淺,阮凝的心情也漸漸舒緩。
浴室裡隻點了兩顆蠟燭,此刻都已燃儘。
阮凝摸黑將頭發擦乾,在盥洗台上摸了一把,沒找到戒指。
她記得剛才把戒指放在了盥洗台上的,怎麼現在找不著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火葬場進程加速中~
(以後都會虐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