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21·殘雨(2 / 2)

不配[火葬場] 櫻桃撻 12139 字 4個月前

她剛接通,那邊略帶焦急的話音便傳入耳畔:“阮凝,你現在有空嗎?”

“什麼事?”

“剛剛梔梔的同事給我打電話說她喝醉了,讓我去接她……可我現在在外地出差,你可以幫我去接她嗎?”

阮凝看了眼時間,此刻已經是晚上十點一刻,她又看了看工作台上的日曆,今天正好就是夏梔離職的日子。

她連忙答應,向賀沉要了地址。

“對了,梔梔最近一直和你在一起,你幫我提醒她少喝酒,愛惜自己的身體。”

“好。”阮凝柔聲答應,暗自在心中替夏梔欣慰,挑到了一個貼心又靠譜的男朋友。

掛斷電話後,她快速收拾好東西要往夏梔聚會的地方去。

而黎琛也剛好準備下班,看到阮凝形色匆忙,便問:“阮凝姐,今天很晚了,要一起下班嗎?”

阮凝邊搖頭邊往外走,“不了,我得去接我閨蜜。”

“在哪兒啊?”黎琛跟在她身後順其自然地問。

阮凝沒多想,直接報了酒吧的名字。

黎琛一聽,皺眉道:“那地兒離公司還挺遠的,我今天開了車,不然我送你去吧。”

阮凝覺得太麻煩,想要拒絕。

但黎琛壓根不給她這個機會,用手腕輕輕挨著她的肩膀,將她往前推,語帶撒嬌地說道:“不麻煩的,我今天剛把新車提出來,本來也打算開出去溜溜風。”

既然黎琛都那麼說了,阮凝也就沒再拒絕。

黎琛車技和他這個人一樣好,一路四平八穩地把阮凝送到酒吧門口。

“我跟學姐一起進去吧,到時候也能幫幫忙。”

阮凝心想夏梔這時候肯定喝得爛醉如泥,自己一個人招架不住,於是點頭答應。

兩人一高一矮、拾級而上,途經過道的時候,服務員端著酒水冰桶走過來,腳下突然一滑,雖然最後扶著牆還是站穩了,可冰桶裡的冰塊還是潑灑出來一些。

阮凝被嚇得腳下一頓,黎琛當即便護著阮凝的肩膀,將人帶到裡麵的位置,溫聲解釋:“走裡邊。”

他指間握住阮凝胳膊的時候,傳來一股熱感。

阮凝的心裡因著這一點觸感有些羽毛輕撓的感覺,但很快又消散。

看似很親密的動作,但黎琛並沒有借此刻意拉近兩人的距離,這點不禁讓阮凝對他上升一點好感。

與此同時,走道的儘頭立了一道黑影。

“走啊,兄弟,我們的包廂在三樓。”

沈念丞突然頓住的腳步讓程渠不禁困惑,於是他探出腦袋往遠處看,恰好看到了阮凝被人攬在懷裡的那一幕。

他這才注意到沈念丞的臉色全然陰沉下來。

程渠故意道:“哎呀,剛才那人好像阮凝啊?不會就是她吧?她身邊那個小男生是誰啊,兩人看起來還挺親密的……”

沈念丞看穿他的明知故問,不爽地睨了他一眼,長腿一邁,拾級而上。

程渠則跟在沈念丞身後,學著他黑臉的模樣,心中腹誹,老婆跟人跑了,夠得你難受。

他們今天來酒吧目的不單純是來喝酒的,是一道來老朋友剛開業的會所賀喜的。

到了包廂後,沈念丞卻一直在喝悶酒。

窺見前因後果的程渠隻是瞥了他一眼,隨後在點歌台選歌,拿著話筒開唱——

歌唱到高潮部分的時候,程渠提高音量,嚎得十分撕心裂肺:“不能想象沒有了你的未來/你身邊那位/能讓你比我過得更精彩/耶耶耶耶耶耶~”

唱到這兒的時候,程渠差點破音,他特意往沈念丞哪兒看了一眼,男人襯衫紐扣解了幾顆,還在往杯中倒酒。

“iwantyouback~”唱到這兒,程渠是徹底破音了。

見沈念丞沒什麼反應,他清清嗓,捏著話筒的手翹起蘭花指,深情地皺眉繼續唱:“我忘掉你的所有/風裡雨裡一直大步往前走/我又怎麼能夠忘掉你的溫柔/換不同的場景/但哪裡都是你/要怎麼能忘記/忘記你……”

接著,就有人調侃:“程建築師,你這是失戀了還是怎麼了?唱得那麼心碎?”

一首歌唱畢,程渠仍握著話筒,音量被放大,在包廂內傳出回音:“失戀有什麼要緊的,失婚才難受呢!”

程渠話音剛落,沈念丞陰鬱著一張臉,將手中的酒瓶往桌上重重一放。

酒瓶和大理石桌碰撞發出清脆聲響,一下把大家的視線都吸引到他那邊去。

大家詫異幾秒,又回味了一下程渠剛才的話,用眼神向程渠詢問,程渠隨之佯裝無奈地點頭,歎氣時還不忘把話筒對準自己。

沈念丞這次是半點都不掩飾地抬眸恨了程渠一眼。

於是,剛才還在說說笑笑的幾個男人就都圍到沈念丞身邊,不可置信地問:“你真和阮凝離啦?”

“不會吧,那些八卦寫的都是真的啊?因為溫寧?”

沈念丞現在聽到阮凝和溫寧的名字連在一起就覺得頭疼,頗不滿地說:“假的。”

“那就是誤會咯?”

沈念丞沉了口氣,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阮凝剛才被人攬進懷裡的場麵,他還記得當時阮凝的臉一下就紅了。

他越想越難受,又開始灌酒。

從前那麼不愛喝酒的人,此刻變成這樣,身側的人都開始替他想辦法:“那就把誤會化開,把人給人追回來嘛。”

沈念丞聽了之後,自嘲道:“化不開。”

阮凝哪回不是鐵了心不要聽他的解釋?

他這次絕對不會再放下架子去找她。

“哪有什麼化不開的誤會啊!”

“哥們兒,要是真難受,那就把人哄回來唄,女人嘛,給她說點好聽的、再摟懷裡抱一抱,實在不行就一口親上去……”

程渠聽那人越說越渾,一拳錘上他的肩膀,罵道:“我去你的,你教人性/騷擾啊,他倆現在又不是鬨彆扭,是離婚了好不好?”

那人這才訕訕地閉嘴,好像才反應過來一樣。

可能大家誰都沒想到這兩人會鬨離婚吧。

沈念丞本來還認真地聽那人說話,可程渠的一句“離婚”瞬間又讓他沉下了眸子。

接著,又有人補充:“老劉剛才說的也沒錯,女人有的時候要的不過就是一個態度,我看念丞就是心高氣傲慣了,不懂得低頭,過段時間,等阮凝氣消了,想明白了,送個禮物、耐心哄一哄,人說不定就回來了呢?”

見沈念丞無動於衷,那人又搖搖他的肩膀:“怎麼想的啊到底?咱哥幾個也跟你在這兒說了那麼多。”

沈念丞不自禁地想起阮凝這幾次對他的冷漠,斂容道:“沒這心情。”

程渠沉沉地歎了口氣,白了他一眼,不悅道:“你就犟著吧,等阮凝真到了彆人懷裡,你彆後悔得睡不著覺。”

“行了,”跟沈念丞把話說完,程渠又朝大家說,“你們也彆勸了,有些人就是要失去了才知道感情可貴,咱哥幾個接著唱。”

程渠接下來點的幾首歌全是傷感情歌,沈念丞聽得腦袋發脹,提前叫了代駕把自己送回家。

回到家以後。

沈念丞一頭倒在床上,從床頭櫃上摸到一個粉色的盒子。

他打開,是一瓶女士香水。

這是他上次去阮凝公司樓下等她時買的,那個時候他們還沒真正離婚,他也單純以為阮凝是因為自己忘了她的生日才耍脾氣鬨的離婚。

本來是要把香水當做生日禮物補給她,勸她回家的。

可她當晚每句話都和離婚有關,句句都是他不愛聽的。

他要說點其他的都會顯得十分突兀。

沈念丞從來沒在彆人麵前低過頭,既然阮凝鐵了心要離婚,他怎麼可能拉下臉求她不要離?

但是真離了,為什麼自己腦子裡又全都是她?

他躺在床上,按動香水瓶身的噴頭,清幽淡雅的味道立馬溢出來,縈繞在他的鼻尖。

他闔上雙眼,這樣熟悉的味道隻有阮凝身上才有。

他隨手摸了把旁邊的枕頭。

綿軟膩滑的手感,跟阮凝從前的溫柔像極了。

想到這裡,沈念丞心中又浮出一股躁鬱。

溫柔又怎麼樣?剛剛還不是到了彆人的懷裡!

他揪起枕頭一角,重重地把枕頭往地上一砸。

他想不明白,明明已經離婚了,為什麼看見她和彆的男人在一起心裡會那麼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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