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死心地換了工作人員的號碼給沈念丞撥過去,沈念丞一聽是她,直接掛斷,等溫寧再打過去又是通話中的狀態。
溫寧真的沒想到沈念丞這次會做得那麼決絕,就算搬出了沈念初求情也沒用。
眼下,公司連幫她請公關團隊的錢都不肯出,完全就是放任不管的態度。
也就隻有然姐顧念舊情,還在幫她聯係風投圈的一個大佬幫她脫身。
溫寧頂著蒼白臉色,一臉祈求地看著然姐。
中年女人掛斷電話後,氣色鐵青:“沒用。”
“怎麼會呢?”溫寧將桌麵上的雜物一推,一地的狼藉,撕心裂肺道,“我之前白陪他了嗎!”
“你現在這種情況,人家能接我們的電話已經是很給麵子了,”然姐無奈地恨她一眼,“人說了,看在以往的情麵上,違約金他會出一些,至於剩下的,他幫不了。”
“之前婁嵐的事情不就是他擺平的嗎?”溫寧伸手抹去臉上的眼淚,狼狽地扯住然姐的衣角,“你幫我跟他說,隻要能渡過這個難關,他之前在酒局上說的那些,我都答應。”
“算了吧,你以為你現在還是個什麼香餑餑嗎?況且……”然姐放低話音,“人婁嵐的商業前景是你能比的嗎?”
見溫寧倒地痛哭,然姐恨道:“我早就提醒過你,輿論會反噬,現在鬨成這樣我也沒招兒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溫寧一雙紅腫的眼裡發著狠,朝她凶道:“你之前在我身上也撈了不少錢吧?現在就想翻臉不認人了?”
“溫寧,”然姐冷著聲,“我在這個圈子裡混了那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我實話告訴你吧,你現在就算再怎麼撲騰,也不會有水花了。”
聽到這句話,溫寧揪著的一顆心徹底冰涼。
然姐提包離開時,冷眼瞥了狼狽不堪的人,輕蔑地扔下一疊名片:“彆說我沒情沒意,必要時候,這些人裡總有一個能幫得上你。”
溫寧看著紛飛的卡片緩緩落在自己身前,嘴角扯出一抹蒼涼的苦笑。
她什麼時候被人那麼侮辱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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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鐵科技大廈根據一輪招標後,留下了5家建築設計所,其中就有阮凝所在的樹一和沈念丞的nc。
投標會那天,阮凝剛從車上下來時,一片橙黃色的銀杏葉就落在她的腳尖。
她心中感慨,忽而又是一年秋。
愜意的秋風席麵而過,阮凝將風衣收緊,步子輕盈地邁進江鐵集團總部的大樓。
她剛在等電梯時,心裡就一直默念,一定不要遇上某個人,可下一秒,電梯門向兩邊拉開,那張熟悉的臉就出現在她麵前。
兩人視線隻有短暫的十幾秒交彙,就各自移開。
阮凝走進了最角落的位置,神色坦然地平視前方,完全把身邊那個高大的身影當做空氣。
而沈念丞在電梯上行的這段期間,也沒有主動找阮凝搭話,甚至連偷瞄阮凝的動作都沒有。
阮凝透過電梯上的投影,注意到沈念丞左手上的戒指和那副腕表已經被他摘下。
她還記得,沈念丞上次找她說什麼“不要輕易把自己的真心交出去”的時候,他左手沒有今天那麼空落落的。
阮凝很快收回視線,在心裡悄悄沉了口氣。
看來沈念丞已經打消了與她複合的念頭。
想到這兒,阮凝的心情說不上好也談不上壞。
果然,沈念丞三番兩次的糾纏不是因為多麼深愛,隻是因為不習慣罷了。
……
投標會正式開始,阮凝入場就坐時,才發現自己的位置竟然跟沈念丞緊挨著。
如果不是剛才在電梯上偶遇,阮凝現在肯定渾身都不自在,但現在清楚了沈念丞的態度,阮凝倒放鬆了些。
兩人之間隔著正常的社交距離,可從頭到尾一點交流都沒有。
獨獨在阮凝上台代表樹一展示完項目方案後,沈念丞在一陣鼓掌如雷動的掌聲中,淡淡說了句:“恭喜。”
可惜阮凝並沒聽到。
程渠在一旁默默搖頭,見阮凝從台上下來時,大方坦率地朝她開口:“阮凝,剛沈念丞一直在我邊上誇你。”
阮凝心間微滯,餘光瞄到沈念丞側頭警告程渠的動作後,頓悟地笑笑。
再過了會兒,等到沈念丞上台講話時,程渠突然坐到了沈念丞的位置上,閒情逸致地跟阮凝拉家常:“短短兩年,想不到你變化那麼大。”
“兩年了,當然要有進步。”
程渠輕咳兩聲,默默將話題轉移到台上那個正侃侃而談的人身上:“不得不說,沈念丞往台上一站,還真是一表人才哈,都說男人一旦邁入30的坎兒,身材樣貌就開始走下坡路,但你看他,反而比那些玉麵小生更有魅力是不是……”
阮凝默默地聽著程渠說話,並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
隻是因為程渠那麼說,本來還集中在沈念丞彙報內容的注意力悄悄轉移到了他身上。
沈念丞今天穿的是一件墨藍色的豎條紋西裝,很經典的款式卻被他穿出了不一樣的感覺,原本該是老成死板的,卻因為他那張俊逸雋雅的臉,襯出沉穩矜貴的氣質。
一表人才嗎?
阮凝腦中隻湧現出一個詞——
人模狗樣。
程渠也不管阮凝態度有多敷衍,仍舊講著自己的:“阮凝,其實沈念丞真的後悔了,你當時提離婚的時候他就挺不好過的,隻是你知道他的個性,就是死犟。”
阮凝依舊緘默不語。
“他絕對是愛你的,否則一個正常男人是不會為一個女人守身如玉兩年的。”
阮凝聽到這裡時,心情稍有複雜,而後眸光微閃,平靜道:“你剛才也說了,男人30以後就開始走下坡路,所以沈念丞究竟……正不正常,還有待考察呢。”
“所以,你是想考察我嗎?”
冷利的話音直直落入阮凝耳蝸,她的心一時揪起,瑩白的一張臉霎時間紅潤得不行。
她抬眸對上沈念丞那雙冷岑如寒刀的雙眼時,心口頓時微顫,恨不得立馬找一個縫鑽進去。
她就不該理程渠的,被程渠剛才那些話一打擾,她根本沒注意到沈念丞是什麼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