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在他懷裡搖搖頭。
與其說她給沈念丞一次重來的機會,不如說她自己也想重新來一次。
最後,她隻說:“這次你不能再讓我失望了。”
“當然。”他說。
言簡意賅的兩個字,卻充滿了誠意。
這次的婚禮,沈念丞準備了兩場。
第一場在江城的一家海景酒店裡,婚禮辦得很盛大,除了親朋好友,還有許多媒體到場架起設備記錄婚禮現場。
阮凝婚禮上穿的主紗是從國外空運回來的,聽說是十多個設計師手工縫製而成;宴會上敬酒穿的旗袍則是國內一位非遺傳承人花了一個多月完成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沈念丞親自安排的,費儘心思地滿足阮凝對於婚禮所有的幻想,隻是為了讓她不留遺憾地嫁給自己。
婚禮那天的細節,其實沈念丞記不太清了。
畢竟,需要他應付的事情實在太多。
他記得很深刻的是,阮凝穿著婚紗朝他越走越近的那個瞬間。
她披著頭紗仍舊美得燦若星辰,讓他心旌搖曳。
他愣神的那一刻,有人在台下驚呼,說阮凝身上的這套婚紗也太美了吧。
沈念丞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心道,婚紗哪兒有他的新娘美?
等阮凝靠近後,他很清楚地看見她臉上盈滿幸福,盈盈雙眼裡終於重新裝滿了他。
他們在大家的注目下,交換戒指,互述誓言,深情接吻。
台下,劉慧雲拉著陶雪梅的手,激動地眼眶泛紅,她跟陶雪梅說:“你這次就放心把凝凝交給我家念丞吧。”
陶雪梅從沒想過自己這輩子能參加兩次女兒的婚禮,新郎還都是同一個人。
她欣慰地朝劉慧雲點點頭,她這次確實是很放心的。
而夏梔則早就把眼睛給哭紅了。
她現在已經六個月的身孕了,賀沉心疼的不得了,隻能不停寬慰。
夏梔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朝賀沉煞有介事地說:“以後沈念丞要是再敢辜負凝凝,我負責殺人,你負責收屍。”
“哎喲,我的祖宗,”賀沉被她嚇得不輕,她現在好歹也是準媽媽了,怎麼能說出這麼凶狠的話,他好笑道,“沈念丞現在對阮凝有多好,你還不清楚嗎?我們默默祝福就好了,彆嚇著肚子裡的寶寶。”
夏梔這才收起眼淚,去摸自己隆起的小腹。
……
也不知道沈念丞後來在婚宴上喝了多少酒,等阮凝見到他的時候,他兩邊臉頰都染上了酡紅色,嘴裡還不斷叫著“老婆、老婆”。
阮凝第一次見他這麼失態,詫異之餘又覺得他這樣莫名可愛。
她萬般無奈地去給他倒醒酒茶。
沈念丞乖乖地一口喝下,而後將人攬得緊緊的,像是怕她跑了一樣。
他把頭埋到她前胸,特彆不要臉地說:“好軟,好香。”
阮凝被他弄得失笑,戳了戳他額頭:“你怎麼像個小孩兒一樣?”
沈念丞現在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根本不在乎阮凝說了什麼,他想起剛才阮凝穿著旗袍的那種曼妙身段,心裡就癢得很。
“老婆,你再穿那件旗袍給我看看。”
他邊說邊往阮凝腰上揉了一把,剛才在宴會上看得不過癮,他要單獨看。
阮凝還會猜不到他存著什麼壞心思?但今天那麼特殊的日子,她又不想他失望,就是可惜了那麼好的旗袍。
沈念丞今晚喝了點酒,比平時玩得還要瘋。
阮凝很縱容他,一想到他明早醒來估計什麼都記不清了,她乾脆也熱情起來,反正也不是沈念丞一個人舒服。
弄到一半的時候,沈念丞突然停下來。
他伏在她身上,拉開床頭櫃左翻右找的,阮凝問他在找什麼。
她想說,如果是找套兒的話那就算了,他們現在也該要個孩子了。
可過會兒,沈念丞拿了小半瓶精油出來。
阮凝看清是什麼東西後,激動地把東西從他手上搶過來,她上次就是因為這個好東西遭殃的。
事後,她緩了兩三天都還腰酸腿軟。
她捧著沈念丞的臉,無比認真地說:“你要對自己有自信。”
阮凝當時哪兒知道,她這句話的作用會比那瓶精油的還大?
總之,她又經曆了一個難忘的夜晚。
-
他們的第二場婚禮是在愛爾蘭舉行的。
沒有宴請親朋好友,也沒有更新穎的結婚儀式。
兩個人隻是挑了個天氣好的日子在一個教堂裡宣告誓言。
兩人齊齊推掉手頭上的一切工作,大老遠地趕到愛爾蘭就隻為了這一件事。
僅僅因為愛爾蘭這個國家有著不允許夫妻離婚的婚姻製度。
這對於沈念丞來說可是一種保護製度,得知這件事後,他當下便拍腿,說什麼也得去愛爾蘭結一次婚。
他們難得請一次婚假,乾脆在愛爾蘭待了半個月。
那半個月裡,兩人天天待在一起,不談工作也不談生活,隻談愛情。
白天,他們牽著手漫步在彆樣浪漫的小鎮上,沈念丞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從身後變出一朵玫瑰花來,阮凝接過玫瑰,捎著笑意說他俗套。
晚間,兩人共飲一杯紅酒,而後打開老式留聲機,在低沉舒緩的爵士樂下跳一支毫無章法可言的舞。
最後,阮凝收在行李箱裡的避孕套一個都沒派上用場。
因為兩人商量好了,從那時就開始備孕。
計劃裡,他們回國後不久就能聽到好消息。
可惜,他們等了好久,等來的卻是阮凝如約而至的生理期。
生理期結束後,兩人依舊積極備孕。
那晚,阮凝頹廢地坐在床沿上,她垂頭喪氣地說:“怎麼會這樣啊?”
他們明明那麼積極,而且頻次那麼高,沒理由一點動靜都沒有吧?
想到這兒,阮凝意味深長地看了沈念丞一眼。
沈念丞當時正拿著驗孕棒仔細研究呢,接收到阮凝在這種情況下投遞過來的眼神,他有些不滿。
“你對我沒自信?”他嚴肅地問。
阮凝想起他在床上的表現,想起自己幾乎晚晚都被他折騰得死去活來……
但是,這種事情又不是通過能力強不強來判斷的。
而且,她不是對沈念丞不自信,她是對自己沒什麼把握。
見她久久不回答,沈念丞自尊心嚴重受挫,看來他今晚還得重振雄風。
他把阮凝推到床上,又拿枕頭墊著她的腰,說這樣更容易受孕。
阮凝突然變得很乖,她認真又懵懂地問:“真的嗎?越……深,受孕的程度就越高?”
沈念丞伏在她身上,當即被她逗笑,寵溺地掐了掐她的小臉,騙她:“試試不就知道了?”
有了備孕當幌子後,沈念丞次次都做的酣暢淋漓。
可惜,孩子的事兒始終渺無音訊。
某個晚上,兩人氣喘籲籲地倒回床墊上,阮凝麵頰酡紅,一邊沉沉地舒氣,一邊說:“不然我們改天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不去。”沈念丞回答得言簡意賅。
他接著補充:“該來的都會來,彆強求。”
說歸那麼說,但阮凝還是想強求一下。
她翻身壓在沈念丞身上,模樣特彆颯爽地說:“再來一次。”
她這樣子哪裡像是在求愛?
沈念丞有一瞬間覺得自己純粹就是工具人,他甚至覺得阮凝這架勢頗有點“去父留子”的傾向。
“都說了,彆強求。”
他邊說邊把阮凝推回去,細心妥帖地給她掖好被子,一臉的無欲無求。
阮凝有些意外沈念丞會做出這樣的反應,換做平時,他可是最亢奮的那個。
她眼睛一眯,“我懂了,你不行對吧?”
“說什麼?”沈念丞眼鋒忽凜,淩厲的氣質霎時顯出來。
阮凝故意激他,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她以為沈念丞被她那麼一刺激,肯定要好好收拾她一通的,沒想到那人居然一點不受影響,闔上眼眸,雲淡風輕地說:“是,我是不行。”
合著他真心實意地疼了她那麼久,在她心裡,自己就隻是個工具人?
他越想,心裡就越躁得慌,於是賭著氣又說了一句:“你去找個行的吧。”
“沈念丞!你瞎說什麼呢!到時候你彆哭著求我回來!”阮凝氣得咬牙。
當初不是他對生孩子這件事尤其熱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