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米點頭,往桌上一趴感慨道:“這麼一看保持初心真的好難哦。”
秦箏已經從民宿老板那要來了冰水給臉蛋降溫,恢複正常後便向樓蘭求助:“蘭蘭姐,要怎麼做才能保持初心呢?”
樓蘭看著劉黎安放在桌子上的相機,腦中快速略過在鏡頭前的這十年。
——從記者到主持人,從外場到演播廳,從幕後到台前,初心如指縫間的流沙,她得聚精會神地緊握住,才不至於被浪潮裹挾。
樓蘭半晌笑了一下,也有些悵然道:“是很難,我也還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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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撥人白天各自都有旅行安排,聽完秦聿的大師課,哇塞小分隊便帶著飽腹的早餐和過量的知識點各自散去。
秦聿和樓蘭並不執著把各個巷子都逛完全,今日風也和煦,兩人對用腳丈量石板深巷興趣不大,便又選擇了乘船。
烏篷一隅,可容四人乘坐的船隻沒坐滿,樓蘭樂得不跟他人同乘。兩岸的白牆青瓦在朗日垂柳中悠然略去,太陽追在身後,暖意從後背直達心尖,樓蘭對秦聿說:“我其實很羨慕他們。”
秦聿身子側過來,既能附耳傾聽,又恪守著合適的對話距離不至於讓傾訴者緊張。樓蘭對上秦聿的眸子,總要不自覺被他的眼神牽引進去。
秦聿一雙劍眉星目,看過來的時候總似帶著眷戀與深情,比桃花眼更出眾。
樓蘭的視線掃過他眼尾的淚痣,那點痣在他清俊冷淡的臉上似水墨染,猶如冬日深遠山景中皚皚高空一隻飛鳥,就驀地一下飛到了樓蘭的手上。
樓蘭手指顫動著撇過頭,盯著烏篷船下流水的波痕,輕輕說著:“羨慕他們在學業之外有特彆想做的事情,羨慕他們有能夠一起將愛好具象化的朋友,羨慕他們不用囿於金錢的困頓,羨慕他們現在試錯成本最低的年紀。”
秦聿本想說任何時候都是最好的年紀。這是他的真心話,但聽起來太像心靈雞湯,不適合在傾訴愁思的時候講。
樓蘭問:“你還記得他們的自我介紹嗎?每個人說的話和表演的節目,甚至他們的狀態都有鮮明的個人特色。秦箏活潑率真,程小米細膩溫柔,原琅熱情灑脫,劉黎安雖然話少但內心世界豐富,瞬時記憶也很強。”
秦聿當然記得,劉黎安自我介紹後把表演節目保留到了最後,然後在深夜散場前,他們收到了劉黎安的四宮格簡筆漫畫。
他和樓蘭都沒注意劉黎安是什麼時候畫的,也沒想到在那麼短短的時間裡,在玩遊戲聊天和喝酒之外,劉黎安還能分神創作。
樓蘭說:“他們沒有長成討好外界的流水線模板,卻依然優秀自信大方,哪怕是一點點的小中二小自戀,都是這個年紀錦上添花的可愛。”
秦聿一直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