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極狐帶著他那一圈毛茸茸的大尾巴,愁的直轉圈。
狐狸眼耷拉著,嘴裡哼哼唧唧。
“崽啊,你可不能不吃啊,你不吃會餓死的啊,爸爸沒有奶喂你啊。”
聲音淒慘,語氣憂愁。
也不知道小海豹是不是聽懂了,在男媽媽第三次將肉條用毛茸茸的爪子塞進她喉嚨時,小家夥勉強的咽了下去。
高興的男媽媽直接來了個原地起跳,要不是不符合北極狐形象,他一定把尾巴搖成扇子。
毛茸茸的白色大尾巴圍了一圈,乖乖的躺在後爪前。小狐狸把身體體重全部穩定在後肢上,稍稍墊腳,兩隻前爪捧著肉條一個勁的往裡麵塞。
但,可能是小海豹太小了喉嚨太細,也有可能是溫融塞的太急,又或者是小海豹還是適應不了陸地食物,眼看著手裡的食物快塞完,溫融準備撕咬下一隻。
就聽小海豹“啊”一聲,全吐出來了,還帶著點乳白色的疑似奶水的液體。
溫融看著地上那一灘完全沒消化的嘔吐物,眼前一黑。
北極狐身體晃晃悠悠,一隻爪子抬起掐住鼻頭。
溫融掐著人中緩了許久才緩過來,看著小海豹因為嘔吐而浸的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頭寫滿了無辜茫然懵懂還有哀怨。
北極狐的耳朵抖了抖。
不是,崽啊,你哀怨啥呀!該哀怨的是我啊!
生平第一次,溫融對自己升起了懷疑。
選擇暫時撫養海豹幼崽,是不是個錯的選擇。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幼崽天生對情緒比較敏|感,毛茸茸的男媽媽忽然間的情緒低落,一下子就讓海豹崽崽察覺到了。
小崽崽有些慌亂的“嚶嚶”叫了兩聲。
“媽媽媽媽!”
溫融回過神來,狐狸頭甩了甩。
算了,都這個時候了還計較什麼對錯,養都養了,得想辦法養活才行。
北極狐重重的歎了口氣,然後咬牙撿起嘔吐物裡成型的肉條,跑到海豹呼吸洞前趴下,長長的尖爪勾著肉條在水裡晃呀晃,覺得洗乾淨了再拿上來,重新換彆的。
等溫融乾完這些,先前的嘔吐物也都凍成了冰,溫融將洗乾淨已經凍成冰條的肉送到小海豹麵前。
“崽啊,雖然這是你吐出來的,但爸爸洗乾淨了,也不是不能吃,咱們現在有的吃的就不錯了,所以崽就忍忍,不挑食啊咱。”
北極狐嚶嚶嗚嗚的說完,再度掰開小海豹的嘴往裡麵塞。
這次溫融特地放慢了動作,一條一條慢慢喂,等小家夥明顯吃飽歡快的用鰭拍起小肚皮時,溫融才停下來。
看看還剩下的被重新洗過的肉條,北極狐眨巴眨巴眼睛,決定這玩意兒還是留給小崽崽明天吃吧,畢竟食物什麼的是真的不好捉,今天留著,明天小崽崽就不會被餓肚子……
溫融編不下去了,最後北極狐略帶幾分嫌棄的將肉條埋在了冰雪中。
“崽啊,爸爸這絕對不是嫌棄你。”
他義正嚴詞。
小幼崽不明所以,歪著腦袋看著男媽媽,然後小聲嚶嚶了兩句。
小家夥又在喊媽媽,溫融方才還琢磨自己是不是做了個錯的選擇,聽見這聲立馬笑眯了眼睛。北極狐湊過去,毛茸茸的下巴不停的蹭著小家夥圓禿禿白嫩嫩的小腦袋。
心裡還惦記著多魚多肉,和海豹幼崽呆了會兒溫融就準備回去看看,順便再去找點存糧。
畢竟現在多了一張嘴,對身體小,攻擊力弱的北極狐來說,可是一個重擔。溫融恨不得把所有時間都放在找吃的這件事上。
他重新將小幼崽放到自己做出來的庇護所裡,又將剛剛埋好的一丟丟存糧刨出來,到更遠的地方挖了個更深的雪坑埋上。
雖然隻有一丟丟,就算有北極熊聞到了味道找過來也不夠塞牙縫的。
可小海豹還在呢,萬一把其他北極熊吸引過來吞掉小幼崽就不好了。
做完這些,他才在小海豹淒厲的的呼喚中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回去後的溫融先是去洞穴周圍看了眼,才繼續去周圍捕捉獵物。
他沒敢走太遠,怕巢穴附近發生什麼情況照顧不到。
但,也許是一家四口的口糧需求嚇壞了附近的獵物們,小小的北極狐在周圍嗅聞了許久都沒能找到一隻旅鼠。
忙碌了幾個小時的狐師傅在巢穴前停下來,看著北極白晝時永遠不會落下去的太陽,幽幽歎口氣。
他錯了,他真的不應該養海豹幼崽的,一拖三,他好像真的拖不動啊!
狐師傅以頭搶地,將腦袋埋在雪地裡許久才終於冷靜下來。
此時的溫融真的無比想念上一輩子的獵豹身體。
獵豹是身嬌體弱了點,可那也比北極狐好多了!
養的崽是多了點,可也比北極熊和海豹好養多了啊啊啊!
北極狐仰頭望天,悲傷的發出一連串的“嚶嚶嚶嚶。”
也不知道北極狐和獵豹哪個叫聲更柔弱些。
溫融悲傷抹淚,一邊想一邊往巢穴走。
回到巢穴,多魚多肉聽見動靜被吵醒,小心翼翼探出腦袋來,鼻尖聳動著,嗅聞到北極狐的氣息立馬湊過去嘴裡呼嚕呼嚕的打著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