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公子說難得的清閒日子,要好生休養,換過藥就躺下了。”
聽書拿過爐邊已經開了口的栗子,三兩下剝開,咬上一口,唇齒留香。
“好香,好好吃,觀棋,你的手藝真好!”
“慢點,仔細燙著。”
觀棋見她毛手毛腳,用竹夾子取了爐子邊上烤好的栗子,裝在小竹籃裡,放到石桌上。
又取了地上大框裡的栗子,用匕首輕輕劃開兩道交叉口子,放在爐子邊繼續烤。
聽書一邊吃栗子一邊喝茶,好不愜意。
“你這副模樣,是我虧了你吃的還是虧了你喝呀?”沈念安推開房門,站在廊簷下,伸了個懶腰。
“你們說話我可都聽見了!”
觀棋忙放下手裡的匕首,過去攙著她到爐子旁坐下。
聽書忙起身,笑嘻嘻地倒了杯茶水,放到她跟前,“觀棋剛煮好的,還熱乎著!”
沈念安擺手,讓她們都坐下。
“織錦坊那邊什麼情況?”她一邊剝著栗子,一邊切入正題。
聽書拍了拍手上的碎屑,一口乾了茶水。
“織錦坊那邊的經營倒是沒什麼問題,是那個朱七出了事情,以後他的貨我們也不要了,倒是女公子那個荷包,有點棘手。”
“如今外邊滿大街都是緝捕令,女公子的畫像還是馮掌櫃口述出來的,我瞧了,真有幾分神似。”
沈念安把玩著手裡的茶杯,實在想不透,怎麼就踢到大理寺這塊硬石頭上了。
“女公子也不必擔心,眼下隻要不以女裝出現,應是沒人認得出來。”
觀棋塞了顆栗子給聽書,叫她閉嘴。
“原也打算來年出手,眼下沒多久便是年關,女公子就好生休養著,莫要勞神,荷包也隻是遲早的事。”
沈念安神情微動,明顯把她的話聽了進去。
觀棋繼續道:“馮掌櫃說了,審他的是大理寺的蕭大人,堂堂大理寺卿主辦的案子非比尋常,朱七不定什麼時候就被抓住了,這案子一了,荷包也就不是什麼要緊事了。”
“再者,即便大理寺往下查,事情鬨大了,不也正是我們想要的麼?”
“是這麼個理!”聽書雖然沒說話,可觀棋的這番話,她以為相當在理。
大理寺掌整個晟京的折獄詳刑之事,一舉一動頗受關注,免了她們再造勢。
“聽書,你著人暗中打探朱七的下落,若找到了他,就把消息透露給大理寺,切記不可與大理寺中人正麵交鋒。”
蕭鈺此人絕非等閒之輩,他手底下的人也不是吃乾飯的,能不招惹還是不招惹得好。
沈念安又想起那日的遭遇,沒來由地煩躁。
從揚州到晟京,水路半月有餘,陸路會多些時日。恐中途生變,她進了城就直奔織錦坊,甚至沒來得及換身行頭。
朱七卻偏生那時出現在織錦坊,瞧他一身打扮,顯然是知道自己被盯上了,那又到織錦坊是為何?
真是巧合麼?
她搖了搖頭,甩掉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
“咱們就在這宅子裡,靜候好消息吧。”
沈宅上空洋溢著極好的氣氛,似乎真的要過年了,其實距離年關,尚有兩個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