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公子的本事她見識過,自然曉得厲害,蕭大人的性子被摸得門兒清,按往常慣例應當不至於這般難搞定。
定是遇到了突發情況。
對麵的東從一直關注她的一舉一動,不難猜出她的心思,竟覺得她有幾分可愛,眸子裡不自覺染上了笑。
聽書扭頭時發現他盯著自己傻笑,不可置信中帶著幾分疑惑,“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話落,她還摸了一把臉。
東從忙收回視線,用咳嗽化解尷尬。
“我臉上有東西?”聽書問左手邊坐著的尤小六。
尤小六搖了搖頭,繼續低頭嗑瓜子。
聽書才扭過頭,沒好氣地剜了東從一眼,“我長得很好笑嗎?”
“不好笑,你長得……還蠻可愛。”東從又是平日裡一副嘴欠的樣子。
聽書白了一眼,扭頭看著窗外,不再跟他搭話。
“女公子下來了!”尤小六眼尖地看到下樓的人,從長凳上起身。
聽書把手裡的瓜子丟在桌子上,大步往沈念安身邊迎去,見她臉色不好,沒敢吱聲。
沈念安身子微頓,餘光瞟向身後跟著的人,瞪了眼東從道:“回織錦坊。”話落,抬腳往珍寶樓外走去。
東從一臉無辜地看向自家大人,他沒惹安姑娘吧?
蕭鈺拍拍他的肩膀,下巴微抬,示意他跟上。
珍寶樓到織錦坊的路上,幾人雖走在一起,卻各有心思。尤小六早早趕著馬車離開,餘下的人裡,聽書跟東從默認成一條戰線。
沈念安跟蕭鈺自成一派,一個走在最前頭,表情莫測,一個負手跟在其後,看不出表情。
聽書和東從不時眼神交流,誰都沒作聲。
這樣的情況一直到織錦坊。
沈念安以補覺為由,徑直走到臥房,關上房門不管事。聽書看向杵在院子裡的大神,真就是尊大神!
尤小五不在,她上廚房洗了些葡萄和青棗,又拿了壺冰鎮過的酸梅湯到院中高幾上。
東從忙接過去,給蕭鈺倒上一杯。
“你們該做什麼做什麼,不必招呼我。”蕭鈺輕笑道,接過了東從遞來的酸梅湯。
聽書腹議,她倒是真想,能行嗎?
“大人哪裡的話,您能來這,小院蓬蓽生輝,豈敢怠慢。”
蕭鈺給東從遞了個眼神,後者立馬領會,硬拽著她往前院鋪子去,去做什麼?不知道,隻要不在這就成。
沈念安慣賴床,可也沒有午睡的習慣,躺在榻上左右睡不著,腦子裡全是如何應付他的追問。
一想起這些她就腦袋疼,一想到罪魁禍首就坐在外頭院子裡她就氣得牙癢癢。
翻來覆去折騰過後,沈念安放棄了,推開房門,疲憊地走出來。
她耷拉著腦袋,在高幾另一邊的椅子上坐下,無視蕭鈺帶笑的眼神。
“這麼快就醒了?”蕭鈺的視線從她剛換上的男裝上掃過,落在稍顯淩亂的額發上。
沈念安瞪回去,咬牙切齒道:“我睡不著,你就樂吧!”
“冤枉!”蕭鈺攤開手,順帶摘了顆葡萄丟進嘴裡,“挺甜。”他又摘了一顆遞給對麵的人,“嘗嘗?”
沈念安鬱悶,以往他也會笑,可每回都不達眼底,已經習慣了那樣的她,此番瞧著竟添了幾分不自在。
沈念安接過那顆葡萄,丟進嘴裡,眼睛不時看向蕭鈺。心裡暗忖,真是稀奇,這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