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去尤家姐弟那桌,東從也跟了去,好端端的一桌子菜,隻剩下他二人。
沈念安知他們不願過來,也不勉強,“寒舍餐食簡陋,大人彆嫌棄。”
蕭鈺掀眼,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端起碗筷就吃。
還真是一點沒把自己當外人,沈念安癟了癟嘴,兀自吃飯。
飯後收拾畢,尤氏姐弟給東家告了假,母親得了咳疾,抓些藥回去吃。原是隻有小六回去,沈念安放了話,才叫姐弟二人一並回去。
偌大的東屋隻剩了聽書一人,又不能去尋女公子,天還沒黑,實在無趣。
東從進來的時候,正好撞見她歎氣。
他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拍了下聽書的肩膀,“歎什麼氣?”
聽書被他嚇了一跳,直接劈了個手刀子,被他躲了過去。
“你來乾嗎?”原本隻是心底怨蕭鈺,東從一來她的怨氣就尋到了撒出來的豁口,一股腦兒發出來了。
東從無視掉她要吃人的眼神,拿腿勾了條長凳在她身側坐下,“天色還早,要不要出去轉轉?”
一說起出去聽書的眼神都變了,往常她無聊了都會拽觀棋出去,她去了揚州,小五小六也回家了,現下連個出去的伴兒也沒了。
“不行。”
“為何?你明明就很想!”東從疑惑,一連追問。
方才那神情,聽到出去眼睛都涼了,那哪是不行啊?
聽書越想越氣,兩手捧著臉頰,手肘抵在膝蓋上,怨聲載道:“還不是你家大人?”
“這關我家大人何事?”大人又沒說不許她出去。
“我之前怎麼沒發現,你跟著蕭大人,如何智商就沒長進呢?”聽書直起身,板眼瞪著他。
“我……”東從欲狡辯,聽書偏不給他機會。
“若不是你家大人非得待這,我早跟女公子出去了!”
聽到這話,東從蔫了,頓時換了副討好的神情,“我陪你去還不成嗎?”
聽書狐疑地看著他,他陪她去?也不是不行,隻要有個人說話就成!
“蕭大人許你去?”她往主屋方向抬了抬下巴。
“當然了!大人說我想去哪就去哪!”東從站起身,拔高了音量,一副想要證實自己沒說謊的樣子。
聽書白了他一眼,從凳子上起身,“那走吧!”
她在織錦坊待的日子不算短了,頭一回遇到這樣的場麵,還是早點逃離微妙。
主屋對坐的兩人耳力好得很,何況兩人沒說話,靜得出奇,東從跟聽書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嘰嘰喳喳二人組一離開,這四方小院徹底隻剩下沈念安跟蕭鈺了。
沈念安從書本裡微抬腦袋,見他不知從哪尋了本書在看。好好好,她在這半天翻不動一頁,他卻看得津津有味。
她把手裡的書放下,故意弄出了響動。
蕭鈺抬起頭,眸子裡還有未消去的笑意。眉頭輕挑,似是詢問。
“大人,給我個痛快。”又不是什麼天大的罪過,何須這般千刀萬剮?
蕭鈺放下手裡的書,張口就問,“你因何調查鄺府?”
“真相。”沈念安吞了口唾沫,沉聲道:“以大人的身份,應當見過不少冤假錯案,我不過是用自己的法子尋求真相。”
“以一己之力對抗朝廷嗎?”
“我哪有那本事!”沈念安掃了他一眼又彆開了,“人人都說息族有罪,沈家有罪,可罪在何處,又無一人說得明白。”
“僅僅是一紙詔書,那麼多條性命……哼。”沈念安吸了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