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傳來聲音,兩人對視一眼,料必是黃刺史到了,紛紛起身。
黃刺史入內,先是理了理衣裳,才恭恭敬敬地給二人見禮。
看得出來,他對蕭鈺更多的是畏懼,而對自己,是巴結。
大理寺卿蕭鈺出身正兒八經侯府門第,其母清安郡主是皇室中人,算來蕭鈺也是半個皇家人,又深得陛下器重,誰敢怠慢他?
至於望月山莊,僅這一個靠山就不是他一個刺史能得罪的人,何況還有其他?
眼前這兩人,黃刺史早已心中有數。
“黃刺史不必拘禮,我此番來揚州隻辦私事,不好聲張。”
“下官明白!有什麼用得到下官的地方大人儘管吩咐!”黃刺史一副明了的神情。
蕭鈺懶得跟他解釋那麼多,恰逢聽書領了人來上菜,話題戛然而止。
一應菜式擺布完,聽書和觀棋在屏風外,黃刺史已經給自己斟滿了酒。
“今日本官這第一杯酒要敬安大莊主!”
見他拿起了杯子,沈念安忙把自己的杯子滿上。
“身為揚州城的父母官,望月山莊的錢莊在揚州城出了事,還被人闖進家門打了人,是本官失職。”
“這杯酒,本官給安莊主賠罪!”話落,不待沈念安說話,一飲而儘。
黃刺史忌憚蕭鈺才給她幾分薄麵,平日裡官就是官,商就是商,再能屈能伸也沒有給她個小小商戶賠罪的道理。
沈念安也並非不知好歹之人,也端起酒杯道:“黃刺史哪裡的話,您是一州父母官,日理萬機,顧的是一州安寧,鄙人一個小小山莊,豈敢擔您的賠罪?”
說完,她也一飲而儘。
喝得倒是快!蕭鈺盯著她的臉,果真很快就泛了紅。心下好笑,那點酒量也敢學人乾杯。
果釀花釀她喝多不少,烈酒還是頭一回喝,入喉火辣辣的,沈念安嗆得紅了眼睛。
黃刺史已經滿上了第二杯,這杯要敬蕭鈺。
抬頭還沒開口就發現他盯著旁邊人,他疑惑地看了眼,覺得奇怪,又沒發現什麼問題。
回神發現蕭鈺正看著他,眼神不是很友好,怔愣後一陣疑惑,忙起身敬他,“蕭大人來揚州,本官非常歡迎,若有需要用到本官的地方,但請吩咐!”
說完就乾了酒杯。
蕭鈺也乾了,“刺史好意,我心領了。”
黃刺史混跡官場多年,既非才華出眾之輩,也不是身世顯赫的人。能走到如今地步,全靠他識人的本事。
蕭鈺絕不是個好相與的人,想從他嘴裡套話是不可能了,好在還有個人。
沈念安成為他的目標,鐵了心要給她灌醉。
偏生沈念安還是個不設防的人,他敬她就喝,看得蕭鈺大動肝火。
終於,在黃刺史拿起第三杯酒的時候,他忍不住了。
起初他並不從黃刺史下手,畢竟是朝廷命官,自有禦史台監察,未出命案前大理寺無權盤問。他不該灌她酒。
蕭鈺霸氣地摁住沈念安的手,取下手裡酒杯,在她一臉迷茫的眼神下,將酒杯放在她夠不著的桌子上。
“早聽聞黃刺史的夫人姿容不凡,喝醉了回去豈不可惜?”
黃刺史端著酒杯的手一抖,杯中酒灑在手上,冰涼的觸感驚得他心裡發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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