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對月告白(2 / 2)

他張了張嘴,壓著聲音,隻問:“你什麼時候走?”

“應該再待幾天,然後再外出,接著遊曆。”

這也不是昭寧道君期望的答案。他問的,是蕭舜卿什麼時候要徹底離開修真界——就像她之前打算的那樣,就像她從未來過那樣。

“這兒的風實在太大了些。”蕭舜卿上前兩步,試探性地去扯他的袖子,“道君?不若與我回去吧。”

月白色的身影又往旁邊挪了挪。

蕭舜卿眼眸微睜,終於意識到沈鳴鶴興許在同她生悶氣。倍感新奇的同時,又不免覺得好笑。

她緊緊抿著嘴唇,生怕泄出笑意,將人惹得越發不快,可心裡還是忍不住腹誹,像是發現了什麼奇珍異寶似的。原來昭寧道君生起氣來,是這個樣子——簡直跟個賭氣的孩子一樣。

“道君彆惱我,我錯了,下次回來一定換個彆的禮物。”她悄悄瞟了眼沈鳴鶴,跟塊狗皮膏藥一樣湊過去,語氣沉痛,縮著脖子道歉:“我以後一定不給道君灌酒了,您彆惱我了。”

她的手又輕輕去牽他的衣袖。

沈鳴鶴沒有再躲,但身形卻實打實地僵硬了起來。他自嘲地想:尊上願意哄你,那是給你臉麵,你哪來的資格拒絕呢?

他順從地站了起來,跟著蕭舜卿離開斷橋,可心中卻堵得越發難受。從身到心,都在瘋狂叫囂著,叫囂著要一個答案。

沈鳴鶴停住了腳步,死死咬著下唇,直愣愣地盯著她,破釜沉舟般開口的同時,臉色也迅速灰敗了下來。

他問:“你外出遊曆,是為了幫我尋歡情印的解藥嗎?”

平地驚雷莫不如是。

蕭舜卿並不知道歡情印會因為服了契主的血而顏色變淡。此時此刻,她既因為沈鳴鶴敏銳的直覺感到吃驚,又為自己不能快速找到合理的解釋而略感慌張。

“不,道君怎麼突然……”

果然是這樣。

沈鳴鶴一看她的神情便明白了一切,神情不變,內心卻不可抑製地浮上一層悲哀。

“你無需如此。”他的語調很沉,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我當年為……尊上解蠱,乃是心甘情願,落得如今的後果,也無怨無悔。我不需要……九霄,也不需要你,不需要任何人,為我解印。”

是他咎由自取,是他自作自受。一切都是他自尋的苦果,他甘之如飴,永遠不會後悔。

但他不要九霄的愧疚,也不要九霄的憐憫,更不要九霄因為因果牽連不清,而接近他、關懷他、幫助他。

若他所求的僅僅是這樣,那他早在事情發生的伊始,就可以借此跪在仙尊九霄的腳下搖尾乞憐,求她憐愛他、撫慰他。溫和的仙尊一定不會漠視他的難堪,甚至可能會因為愧疚取消與靈淵的婚約。

可這不是沈鳴鶴想要的東西,他不要彆人的施舍。

挾恩圖報,也不是昭寧道君的脾性。

“若你之前所言的因果,是指的我……我很抱歉。若有用的上在下的,請您……你開口,我會助你自由地離去,任憑驅策。”

蕭舜卿忙阻了他前路,端正了神色,鄭重地解釋:“我確實想為道君解印。”

見他神情黯然,她忙提了音量,匆匆道:“但不單單是為了了卻因果。”

“我窺見了道君高潔而自由的靈魂,所以便想打破枷鎖,還道君一個同樣自由的軀體。”

“而且……而且,我……”她少見地漲紅了臉,變得支支吾吾。

蕭舜卿望著對方一錯不錯的眼神,慢慢地,連白皙的脖頸也染上了霞色。她將早上那捧還沒來得及送出來的花重新拿在手裡,醞釀了許久,才鼓足勇氣開口。

——她不記得她現在到底多少歲,但這絕對是她第一次向異性表白。這個異性,以前還是喊自己師尊的小徒弟。

“而且,我喜歡道君。”

沈鳴鶴肉眼可見地驚愕了起來,帶著淡淡愁緒的鳳眼滿是吃驚。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心中的念頭飛閃而過……他的心魔又冒出來了。

這句話好像燙嘴得很,蕭舜卿說完之後,便連忙獻寶一樣將那捧花送過去,甚至沒注意到他異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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