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山雨欲來(2 / 2)

“仙宮來信:靈淵道君不日就將渡雷劫。”

靈淵這麼快就打算證道飛升了?近一千年以來,成功飛升的修士,可是幾乎沒有啊。

不過,因為這個要回仙宮一趟,倒是也說得過去。飛升雷劫於修士而言,那可真是九死一生的事情。沒能成功飛升還是其次,古往今來,不知多少叱吒風雲的大能死在了雷劫之下,屍骨無存。

若靈淵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這很有可能就是相見的最後一麵了。

但是……沈鳴鶴要回仙宮,到底是因為他與靈淵的交情,還是因為篤定自己在聽到靈淵的事情後,一定會回仙宮呢?

不管是哪種原因,蕭舜卿都覺得自己該解釋解釋,便道:“我沒有喜歡過靈淵。九霄與靈淵當年的婚約,隻是各取所需……”

他勾了勾唇角,像是不太想聽。蕭舜卿生怕產生什麼誤會,更加焦急地開口。

一向清冷自持的昭寧道君忽而近前,緊緊地摟住她的腰,用力地吻過來。

近一年來,兩人常常耳鬢廝磨。他接吻時已不再像當初那樣生澀笨拙,但今日不知為何,吻得有些凶。

一吻完畢之後,蕭舜卿甚至隱隱嘗到了血腥味——指定是因為靈淵,這花孔雀什麼時候渡劫不好,偏偏要挑這個時候。

“阿柔,你聽我說,我……”

沈鳴鶴擺明了不想聽,也不想聽她說,輕輕將手指壓在女子的唇上,又不厭其煩地吻她。吻她的眉心,她的鼻梁,他的眼睛,她的耳垂,她的脖頸……

他今日主動得過分,身上甚至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侵略性。

蕭舜卿恍惚覺得有隻小貓在給自己舔毛,無奈地摸摸他的頭。

良久,他才停下動作,將頭埋在她的胸膛裡,悶悶道:

“我懂的。”

*

蕭舜卿剛和沈鳴鶴回到仙宮,甚至來不及感歎一下物是人非,就發現了雷劫殘餘的氣息。

看樣子,應該就在不久前,飛升雷劫已經降過了。

而到現在,天邊也沒有出現祥瑞之兆,必定是飛升失敗了。

靈淵……靈淵如何了?雖然蕭舜卿總是埋汰他,但好歹也是與他有著幾百年交情的。二人出自同一個師門,修煉同一種心法,此後又曾共同外出曆練、闖蕩秘境,後來更是同在仙宮,相互扶持了數不清的日日夜夜。

靈淵為她擋過劍,她也曾為靈淵受過罰,曾幾何時,靈淵和她是可以相互托付後背的存在。

不知他消息便算了,此時明白他生死未卜,心中總是不太好受。

“去看看吧。”沈鳴鶴道。

蕭舜卿頷首,跟隨沈鳴鶴進入道君靈淵的宮殿。這座宮殿依然是那麼富麗堂皇,隻不過來來往往的小弟子皆因此殿主人的傷情麵色惶然,惴惴不安。

這座宮殿之所以沒有亂做一團,全仰仗靈淵的大弟子晏安。但晏安也快到強弩之末了。

當她聽到昭寧道君來訪的消息時,這位在小弟子麵前穩重得幾乎無懈可擊的大師姐,終於露出了一點疲態。

雙方見過禮後,沈鳴鶴主動相詢:“靈淵道君可還好?”

晏安臉上隻餘苦笑,無奈答:“司藥長老和師尊族中醫術最好的醫修,都來看過了,隻說……一切儘隨天意。”

“煩請領路,我們去看看吧。”沈鳴鶴這話是與晏安說的,但眼神卻始終不曾離開過蕭舜卿。

這對謙和的昭寧道君來說,是個十分無禮的行為。但心力交瘁的晏安早已沒心思注意這些。即便知道沈昭寧不是醫修,仍忍不住對這個與自己平輩、但卻早早登臨高位的修士寄予厚望。

說不定就有辦法呢……

蕭舜卿抿唇道:“讓我勉力試試吧。”事到如今,同出一源的修士對靈淵多多少少總是有用的。

晏安這才發現,跟著沈昭寧一同進殿的,還有一位戴著半麵麵具的女修。晏安信任仙宮的昭寧的道君,但這並不代表她能信任他隨意帶進來的人,並讓她接近自己最敬重的師尊,當即便問:

“你是何人?”

戴著麵具的女修還未開口,但沈昭寧眉頭緊鎖,竟將劍鞘微微往外推了半寸——這便是示威維護的意思了。

晏安大驚,不僅是因為沈昭寧為那位女修拔了劍,更因為……她驚疑地發現,他竟一直跟在女修的右後方,保持著落後半步的距離。

大師姐對這個走位熟悉無比,或者說,凡是修真界之人,便沒有不知道這個位置所代表的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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