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薑周一上早八的課。
她現在也不回宿舍住,都是起床後往學校趕,因此是換好衣服拎上早餐就走,出門前在玄關處照鏡子,隻是簡單的牛仔褲和T的打扮。
這幅樣子是大學生們最常見的,渾身上下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即使是年紀差不多的人,看著進進出出的人也會感歎光陰逝去。
餘望比約定的時間更早到複興,想著沒事做溜達兩圈。
作為本市的知名景點之一,六月的校園裡最出名的就是荷花池,對外人不設限的地方多少長木倉短炮就對著一朵綻放的花拍。
餘望忍不住想要是哪天這些人也能去拍月心組合,那就證明是真正的成功。
他繞著池子走半圈,垂柳低低,偶爾幾條魚擺著尾巴過去,留下淡淡的漣漪,兩個小朋友踩著滑板車過去,像風一樣自由。
這個季節的燥熱,在此時此地卻都平靜下來。
餘望接著往前,隻覺得複興實在是很大。
他並非是在本市長大,很小就出國留學,真正對國內熟悉起來也就這幾年的事情,乍一看好像處處有驚喜,連飛出場的籃球都那麼的有意思。
餘望跳一下把球接住,幾個學生嚷道:“哥們,一塊來啊。”
他看一眼時間還早得很,索性加入。
籃球場幾米之外是操場,何薑在塑膠跑道上快速前進。
正值各科期末考的時間,每學期的體測也像腥風血雨襲擊學生們。
何薑彆看瘦,身體素質向來不錯,她調整著呼吸第一個通過終點線,然後在原地踱步,目光漫無目的地移動著,在某一處停下來。
她還以為是自己跑得頭昏眼花,尋思餘望怎麼會在這裡。
她正打算靠近些看看,聽到老師吹口哨叫集合,她也顧不上其它,站在隊列中等解散。
這會離放學還有一段時間,何薑背上包進遊泳池的洗澡間。
她早知道自己今天要體測,所以特意帶著換洗衣服,學生們隻要刷卡就能進,每次收費兩塊錢。
和在宿舍洗比起來是稍微貴一點,不過這天氣本來就是泳池人最多的時候,因此還要排隊。
何薑在一邊拉伸著緩慢前進,時不時看一眼時間,好不容易把自己收拾乾淨,也到了約定的點。
她把換下來的衣服給司機,一邊紮頭發一邊往校門口走。
另一邊,餘望也才堪堪到車邊。
他為這突如其來的運動付出良多,要不是常年在後備箱放著洗漱用品,借的學生們的卡進去洗澡,現在隻怕要滿身汗臭在這兒。
想到這他整個人放鬆下來,斜斜倚著車門站,看上去一派風流樣子,再加上他這輛車,怎麼看都像是個對女大學生圖謀不軌的浪蕩子。
何薑一時間慶幸起來,心想得虧是今天才發生的事情,不然這人就會是之前安在她身上的那個“神秘男友”。
她大步走過去說:“等很久了嗎?”
餘望那口氣也才剛喘完,實誠道:“才來。”
說完給女士拉開車門,做出請的動作來。
何薑並不擅長和男生獨處,心裡其實有些尷尬。
她係好安全帶打破僵局道:“我剛剛看見一個很像你的人。”
餘望也不太清楚她上的是什麼課,隻以為是在教室,說:“像我這麼帥的居然還有?”
這人可真是,何薑故意道:“帥不帥的不知道,籃球打得倒是挺好的。”
籃球?
餘望隱約察覺到什麼,表情不變說:“有多好?”
何薑剛剛也就是看兩眼,哪裡說得出具體的,含糊道:“投進去了。”
在她看來能得分就算是很優秀。
餘望還期待她的不知情誇獎,發動車說:“我那麼多漂亮發揮,你就這麼總結啊。”
何薑一時沒反應過來,啊一聲才說:“所以打籃球的是你?”
餘望解釋著說:“下午沒事做,順便在你們學校逛一圈。”
何薑奇怪道:“然後遇見認識的人了?”
不認識的話還一起打球,在她看來是有點不能理解的。
餘望卻不覺得需要這個前提,說:“一起打球的就是哥們。”
他還加了人家微信,說不定下次還有機會。
弋?
何薑哦一聲,微微點頭。
氣氛在這個開場白後陷入沉默,兩個人加上微信後的第一次聊天還是昨晚,說起來的認識但不十分熟悉的人。
餘望也算是社交老手,示意道:“你腳邊那個袋子看一下。”
何薑拿起來放腿上,從裡麵抽出兩個盒子,裡麵除了她缺的那一件手辦,還有同公司的另一套,是最近很火的《封神榜》係列。
尤其是小哪吒活靈活現,據說五百個盲盒裡才出一個,已經被黃牛炒出高價。
她道:“我要缺的這個就行。”
餘望無所謂道:“你看我連盒子都沒拆,放著也是浪費。”
這倒是真的,一整個禮盒好端端的,連蝴蝶結都綁著。
何薑也不再推脫,好奇道:“這是股東才有的是嗎?”
餘望點頭說:“對啊,家裡好多,你下次有什麼想要的儘管找我,彆花冤枉錢。”
何薑看著他的方向盤,一時竟不知道他對錢的理解。
她道:“主要也是享受抽的樂趣。”
這倒是真的,盲盒火爆的原因也有這個。
餘望當時投資項目的時候仔細調查過,對市場還是有一定的把握,他道:“跟小時候玩戳戳樂一樣。”
何薑還以為富二代不玩這些長大,無奈說:“差不多,不過上癮的是我爸。”
餘望想象不出江叔抽這些的樣子,道:“我看主要還是陪著你。”
坊間傳聞江宋對唯一的女兒寵愛有加,這位眼看就是千億身家繼承人,暗戳戳不知道有多少關注。
何薑搖搖頭說:“一開始是。”
到後麵是自己不想走。
餘望道:“大人有時候是借著陪孩子自己玩。”
他甚至拿自己舉例道:“我頭回帶我侄女去玩海洋球,在裡頭滾了好幾圈。”
何薑羨慕道:“我也一直想進去。”
可惜那種兒童樂園都是給孩子玩的,她現在有錢都不好去。
這有什麼難的,餘望道:“我侄女餘心借你用。”
小丫頭跟野馬似的,要有人幫著消耗也不錯。
何薑尋思這又不是什麼大白菜,道:“這可不興借的。”
哪有什麼不行的,餘望道:“被我帶的跟男孩子似的,也跟你熏陶一下。”
何薑自覺沒什麼好熏陶彆人,想想說:“我特彆會紮頭發。”
她原來長發及腰,不會來折騰實在是太浪費。
餘望卡了一下說:“她是個光頭。”
留光頭的小女生可少見,除非是剛出生沒多久,但聽著能跑會跳的樣子也不像,何薑謹慎道:“是幾歲啊?”
餘望無奈之中又有些縱容道:“七歲,那天不知道從哪看的,非要捐自己的頭發。”
他們也鼓勵家裡孩子做好事,但光頭委實是有點難接受,架不住侄女在家就是小霸王,嘴巴一扁誰也沒辦法。
何薑頓覺得很佩服,說:“才這麼大,你們教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