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是個儘職的員工,下意識把心裡話說出來道:“不是人為就好。”
不然他這個保鏢兼司機就完蛋了。
但這麼說簡直是有推卸之責,他馬上道:“我去修一下吧。”
交的物業費,怎麼可能還需要自己負責,又不是私人地盤,何薑對這些還是敏感的,說:“不用,我讓人處理。”
她琢磨著這事,心不在焉按下樓層,到公司門口就看到陳雲珊在跟葉瑩說話。
葉瑩正在確認訪客身份,這會把燙手山芋扔出去說:“何總,這位陳小姐說找你。”
何薑點頭說:“她是我的助理,下次不用登記。”
葉瑩心裡一咯噔,尋思早知如此就不用這麼較真。
但何薑是沒覺得哪裡不對,說:“還有個叫陳明遠的男的,也直接放進來。”
又道:“我叫了蛋糕,待會你直接簽收拿進去就行。”
早上有奶茶,下午有蛋糕,這是眼瞅著一天要胖三斤啊。
葉瑩點點頭說:“謝謝何總。”
第一天嘛,用糖衣炮彈籠絡人是最簡單的。
陳雲珊看在眼裡,進辦公室之後才說:“何總早上覺得怎麼樣?”
兩個人算是比較熟,何薑又向來無所謂這些,吐苦水道:“本來一切都挺好的。”
她講完剛剛的意外,往椅背上一靠說:“真的是所有好心情都沒了。”
陳雲珊能明白這種感覺,安慰道:“這棟樓比較老。”
光看電梯就知道,活像是上個世紀港片裡才會出現的場景。
何薑本來是對這些條件不挑剔的,說:“由奢入儉難啊。”
陳雲珊在“奢”這個字上反複琢磨著,覺得大家對此的定義還是有許多不同,畢竟她是負責給老板買東西花錢的人,自然更知道那些穿的用的有多貴。
她道:“我剛就想說,地方有點小。”
說小也不算,還有個二十平,隻是辦公桌、櫃子和單人沙發放下去,連走動的地方都沒有。
陳雲珊現在是見不少世麵的人,想擺放都有些為難。
何薑道:“是啊,感覺給我的前程蒙上一層陰影。”
說到底是壞了心情。
陳雲珊道:“那,換個地方?”
總得規模做大才好吧,何薑可不是這種輕浮的人。
她道:“沒事,就這樣吧。”
兩個人說著話,忽然有人敲門。
何薑道:“進來。”
門應聲開,是個快四十的中年人,挺著個肚子,笑得跟彌勒佛差不多說:“不好意思何總,我早上去見供應商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薑又是突然出現的,說:“沒事,正事要緊,你坐。”
又說:“雲珊,給單副總倒杯茶。”
陳雲珊點頭出去,結果發現隻有白水,隻得拿回來說:“單副總請喝水。”
這大股東就是不一樣,來上班還自帶個助理,單逸心裡嘀咕著,麵色如常道:“謝謝。”
又說:“聽說早上陳通得罪了何總,是我管理有問題。”
何薑倒不是因為被冒犯才生氣,說:“隻是因為他不專業而已,人都難免有疏漏。”
兩個人就這麼聊開,陳雲珊聽著在心裡搖搖頭,覺得這位副總實在是敷衍,壓根沒有一個字在點子上。
不過也對,常年做一把手的人,怎麼會心甘情願屈居人下,不管說得再天花亂墜,心裡總是不服氣的。
何薑也察覺到他的真誠浮於表麵,甚至不如早上見的趙達赫。
她自有思量,盯著時針指向5說:“不好意思單副總,我晚上還約了人,有事明天再說吧。”
態度有點拒人於千裡之外,單逸也不好說什麼,隻道:“好,慢走啊。”
好像這兒是他的地盤。
人一走陳雲珊就道:“有點不實在。”
何薑無所謂道:“反正要開他。”
公司業績一動不動,單逸的問題是最大的,他各方麵都有失誤,正好讓陳明遠頂替上。
陳雲珊想想也是這個道理,說:“江總已經在樓下等了。”
第一個被父母接走的小朋友,總是昂首挺胸地走路。
何薑老遠就看到她爸的車,用力地揮揮手。
江宋正在出神,等人走近才發現說:“下班了?”
又道:“今天過得怎麼樣?”
何薑今日的情緒很多,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
她要是有兩個辮子能蹦蹦跳跳甩起來,說:“發揮不錯。”
江宋手舉高道:“給你帶的吃的。”
比烤腸還多出好幾樣,聞味道就知道都是小吃。
何薑知道她爸向來不喜歡垃圾食品,說:“這麼多啊。”
江宋歎氣道:“我應該給你買一次的。”
這兩年四處有城管,這些東西隻在學校門口才好找。
他難得自己排隊買東西,附近正站著一對父女。
小姑娘長得很漂亮,有一雙和他的女兒相似的大眼睛,對她的父親卻是那麼依賴,像顆牛皮糖似的掛在腿上說:“爸爸,你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男人一把把孩子舉高說:“這可是背著你媽買的啊,小心彆說漏嘴。”
江宋一時沒忍住,整條街掃蕩過去,他想象著女兒收到時的表情,和眼前的如出一轍。
他道:“吃吧。”
語氣算不上歡快,何薑有些奇怪,但咬著炸雞柳又精神起來,說:“我中午吃的麥當勞。”
江宋中午都看過她發的照片,說:“上車吧。”
車一路往家裡走,熟悉的感覺讓何薑知道又有驚喜。
她道:“今天有什麼?”
江宋也不瞞著,說:“新辦公室想要嗎?”
何薑眼睛轉轉說:“您消息好快。”
江宋道:“上個禮拜剛裝修好的。”
這一看就是早有準備,何薑笑眯眯說:“謝謝爸。”
長者賜,不可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