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薑反而不好意思吐吐舌頭說:“從哪逛起?”
有幾個牌子是專門做戶外產品的,餘望熟門熟路帶著她往樓上走,邊走邊說:“這次是輕量型,需要帶的東西不多。”
何薑事先做過攻略,說:“好像不用帶很多吃的?”
她最怕這些東西的分量太沉背不動,到時候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武功山的路餘望幾乎每年都會去走兩次,他道:“沿路都有補給,就是貴一點。”
但對他們來說一二十塊錢的東西又有什麼關係。
何薑也不會為這點錢累死自己,惴惴不安道:“突然害怕走不動。”
餘望鼓勵道:“沒事,我背行李,你負責走就行。”
那怎麼能行,何薑平時斜挎個包逛街都嫌累,說:“我應該可以的。”
自己說出來都不自信。
餘望把袖子往上拽一些說:“你看我的手臂,不是白練的。”
常年在戶外走的人,沒有一副好體格怎麼行。
何薑在網上倒是看過不少肌肉猛男,現實裡是頭一遭。
她咽口水道:“哇塞。”
感歎完又覺得自己像是女流氓,趕快盯著地板看。
餘望要有尾巴都能翹起來,都想把衣服也掀起來給她看,不過也知道不合適,說:“我還有腹肌呢。”
何薑的雙眼開始放光,莫名舔舔嘴唇,笑眯眯說:“真好。”
餘望那叫一個昂首挺胸,到店門口說:“就這家。”
何薑不太懂牌子,也不懂裝備,因此一副交給你的樣子看著人。
餘望頓時覺得責任重大,對著售貨員說:“你好,要試一下幻夏係列的長衣長褲。”
名字起得不像是戶外品牌,何薑補充道:“中碼。”
餘望則是勝券在握道:“要藍色。”
何薑不由得偏過頭看他,也沒說出什麼反駁的話。
她掛著意味不明的笑,進試衣間又出來說:“這樣可以嗎?”
灰色的褲子和藍色的上衣,因為設計給整個人增添幾分英氣。
餘望道:“你穿著舒服嗎?”
何薑原地蹦躂兩下,恨不得打套拳的樣子說:“挺好動的。”
頭發隨著動作有點礙事,於是她拿下手腕上的頭皮繩係好,高馬尾讓她看上去更利落,尤其是鞋、包、帽子和登山包到位以後,更像是徒步老手。
餘望道:“這下齊活了。”
又叮囑道:“到時候再帶上洗漱用品和防曬霜就好。”
何薑也有出門的經驗,點點頭說:“這些我就可以自己帶。”
又說:“那要定住宿嗎?”
餘望猶豫道:“走到哪算哪,就是條件都很差。”
山上建設不方便,很多人不喜歡去都是因為這個。
何薑是吃過苦的人,說:“沒關係,我對這些不在乎的。”
餘望倒是開始覺得帶她去徒步未必是件好事,主要怕減自己的印象分。
他道:“嗯,反正不行我們就隨時下山。”
何薑昂頭看他說:“我沒有那麼弱的。”
餘望不是看不起她,隻是擔心,回過頭還要被幾個發小嘲笑。
陳晨笑得最大聲,說:“牛啊餘望,你是真的牛。連名分都沒有呢就帶著人家去徒步,我看你是生怕這件事定下來。”
餘望勉強道:“何薑跟你才不一樣,她是想去的。”
放屁,陳晨舍命陪君子去過兩次,回回都是掉一層皮。
他道:“人家是說客氣話,你居然還當真了。”
餘望回憶起何薑說話時的表情道:“才不是。”
他又不是傻的。
陳晨才不信,說:“肯定是你滔滔不絕,人家不好意思拒絕。”
人說起自己的興趣愛好話都會比較多,餘望跟幾個哥們一塊偶爾也會被吐槽,他忽然不自信起來說:“不會吧。”
聲音漸漸弱下去。
陳晨捅他一下說:“還記得原來特彆喜歡你那個Maria嗎?”
十六七的姑娘性格熱辣又大膽,表達愛意很直白,那年放暑假之前還追著餘望不放,等開學後看到他從西藏騎行一個月回來的樣子,當場就變心。
他對人家雖然沒什麼意思,但至今還是很有印象,說:“那我慘死了。”
陳晨也不是一味的損友,改口安慰道:“但你想想,她肯跟你去絕對是真愛啊。”
聽著像是誇自己,畢竟他也跟著去過兩次。
愛什麼愛,餘望隻覺得這趟去是前途渺茫,不由得苦笑道:“現在也沒辦法了。”
何薑可不知道他們對這件事有這麼悲觀,心裡其實是很期待的。
不過在此之前是餘望的生日會,她拿著好不容易決定下來的禮物提早下班走人。
車窗外的風景一點一點到身後,她不由得緊張起來,盯著小小的盒子發呆想,他會喜歡嗎?
應該,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