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會的熱鬨一直持續到很晚,何薑向來是早睡早起的人,哪怕是跟人說話也不由自主犯困起來,捂住嘴打個哈欠。
餘望看見倒沒過來跟她說話,隻是發消息。
【旺旺】:我先送你回去吧。
【鏘鏘鏘】:不用,司機在樓下等著呢。
小張已經在停車場等一晚上,這會叫人家回去肯定不合適。
餘望也沒堅持,畢竟他今夜是做東,總不能把客人們都這麼放著。
【旺旺】:那到家後跟我說一聲,明天專門請你吃飯。
何薑是看壓根沒多少人走,大家打牌唱歌的大有到天亮的意思,因此一直不好意思開口告辭,這會實在是撐不下去。
【鏘鏘鏘】:那我走啦,拜拜~
餘望眼看著她站起來,借口去洗手間趕快跟上。
兩個人並肩走,身上都帶著一點花果香的酒味。
何薑隻喝了兩杯,臉卻比用任何的腮紅更嬌嫩,像枝頭的第一朵梅。
不過她意識還是清醒的,說:“其實我自己下去就行。”
那怎麼能行,餘望道:“我不放心。”
就這麼幾步路,又不會突然冒出個壞人來,何薑對酒店的安全還是挺信任的,歪頭看他說:“每個人都送嗎?”
酒精到底給人一點影響,她的膽子也比平常大。
這還是個直球啊,餘望道:“隻送你。”
說完又等著她會有什麼反應。
何薑隻當不是自己先“越界”,猛地往前跳一米多,頗有些得意說:“我中考立定跳遠是滿分。”
餘望都沒跟上這個轉折,好笑道:“寶刀未老。”
說誰老了?何薑瞪大眼說:“啥!”
餘望自知失言,輕輕在嘴邊拍一下說:“我文盲,彆見怪。”
何薑皺鼻子看他,板著臉怪嚴肅的樣子,
餘望心頭突突跳,表情越發忐忑起來,她這才憋不住笑說:“傻子。”
可不就是傻,他都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這樣,長舒口氣說:“沒生氣就好。”
何薑還是挺豁達的,擺擺手說:“看見你是壽星的份上,再見,晚安。”
她上車的背影不帶一絲猶豫,餘望卻駐足看一會,這才又上樓。
壽星消失,理所當然引起人注意,幾個朋友調侃說:“你不會是躲哪裡吐去了吧?”
餘望剛剛還很收斂,擼起根本不存在的袖子說:“來,今天誰吐誰是孫子。”
在此時,何薑剛剛到家樓下。
她很少在外麵玩得這麼晚,江宋難免有些掛心,在客廳裡看球賽,聽見開門聲不由自主舒口氣,但看見人卻是說:“怎麼不多玩會。”
看上去很支持她在外麵多待會的樣子。
何薑也沒察覺出端倪,說:“太晚了,明天還要上班。”
多麼省心的孩子啊,江宋有時候都盼著她叫人愁一點,無奈道:“行,那趕快去睡吧。”
何薑進自己房間,洗澡後幾乎沾枕頭就睡,她的臉還是紅撲撲的,空調怎麼吹都散不去的熱意在纏繞,迷迷糊糊好像在夢裡蹦迪。
她起床後回憶半天,啥也沒能想起來,揉著跟鳥窩差不多的頭發去洗手間,被自己的樣子嚇一跳,趕緊手忙腳亂收拾起來。
江宋很少看她帶妝去上班,說:“今天有事?”
何薑指著自己的眼睛說:“雙眼皮都不見了。”
看上去也憔悴很多,可見熬夜喝酒害人。
江宋仔細看著說:“還在啊。”
何薑一看他就不懂,說:“貼出來的。”
再上個眼影就能擋住。
江宋確實是沒發現,畢竟女孩子的事他哪懂那麼多,況且又有代溝。
要是年輕時髦的小年輕,說不準還能知道。
想到年輕,他問道:“昨天是餘家老二的生日對吧?”
餘家老二,這聽上去有點新鮮,何薑道:“對啊,人還挺多的。”
她媽在世的時候每年會帶她去肯德基慶祝,後來都是自己去買個小蛋糕、
江宋也惦記著她的生日,說:“等明年你也請。”
何薑的生日是臘月二十五,在過年的前幾天。
她生平頭一次這麼期待,事先聲明道:“咱們這個禮物規格,能不能小一點?”
江宋都已經開始在做計劃,決定把前頭二十幾年的排場補起來,手一揮說:“這個沒辦法商量。”
何薑又驚又喜,隻能捧著腦袋說:“甜蜜的負擔。”
江宋正打算應她,瞥見手機上的新消息表情冷下來。
不過那隻是一瞬間的,很快又變為喜悅。
何薑不知道該不該打聽,有些小心翼翼道:“爸,怎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