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2 / 2)

“姑娘,您怎麼穿這麼少就出來了!”翠竹為靈希順著背,紅桃則趕緊為她披上狐裘。

靈希用手帕捂著嘴,一陣痛苦的巨咳後,手帕上已有血跡,翠竹紅桃皆是一驚,靈希卻顧不得其他,隻是抓著桃薑的手問:“大長公主可還安好?”

桃薑張了張嘴,不知如何回答,翠竹卻一把抓住靈希的手,柔聲道:“殿下在府裡安然無恙,姑娘就放心吧。”

桃薑見狀,擠出個笑臉,道:“是啊,前幾天王妃還去公主府探望過的,一切都好得很。”

靈希一向比旁人敏感,看到此處,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呆呆坐了坐,須臾道:“你們先下去吧,我乏了,想歇一會。”

兩個婢女互相瞅瞅,翠竹示意紅桃把藥端來,又新灌了一個湯婆子塞到靈希錦被裡,道:“那您彆忘了喝藥。”

靈希點頭。

門吱呀一聲關上了,靈希的淚水瞬時間落了下來。

“母親,母親....”她將頭埋進被裡,痛哭了起來。

仔細算來,和母親相認不過三年,這三年她幾乎未曾她身邊儘孝,大多數時間都是呆在王府裡。

如今回想起來,又何必呢,為了一個不愛她的人,低三下四蹉跎光陰,卑微到泥土裡,卻忽略了陪伴這世間唯一愛她的人。

不管外界怎麼說大長公主,欺壓百姓也好,囂張跋扈也罷,她始終都是相認那天抱著她痛哭到昏厥的人,是她出嫁那天含淚為她披上嫁衣的人,是時時刻刻為她撐腰,省不得她受一點委屈的人。

悔恨心痛到極致,靈希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手帕被染紅了大半,靈希看著那奪目的顏色,卻笑了起來。

事到如今,她什麼都不剩了,又何苦為了一條殘命,去拖累他人。

靈希撐著床起身,叫桃薑翠竹進來為她梳妝。

桃薑單純,還以為靈希終於心情好了些有心思打扮了,興衝衝地去為靈希挑衣服去,翠竹卻麵色蒼白,邊為靈希梳頭邊落淚。

靈希拍拍翠竹的手,將一把鑰匙交到她手中,道:“這是庫房的鑰匙,我走後,你和桃薑便帶著東西走吧。”

孫玦雖薄涼,但也隻是薄涼,她嫁妝豐厚,他一分也沒動過,至今仍鎖在庫房裡,由她自己保管。

桃薑拿來一件極顯氣色的大紅鬥篷,靈希搖搖頭,道:“換個素淨的。”

桃薑最後拿來一件月白秀湖藍水波紋樣的長襖,又為靈希披上了件素白色的狐裘鬥篷。

妝鏡前的人烏發挽成堆雲髻,隻插了根珠釵並兩朵雲蘭絨花,蒼白的臉上施了些薄妝,堪堪壓住病色,恢複一分明豔之氣。

就是這一分明豔,也讓小丫鬟豔羨不已:“我們姑娘還是那麼好看。”

靈希沒說話,起身摸了摸桃薑的臉頰,緩步推門出去。

開門之後是刺眼的白光,和滲人的寒風。

靈希體虛,凍得直達擺子,但卻並未停步,而是繼續向倚瀾院走去。

滿地銀白,靈希久不見光,馬上就被白光刺出了眼淚。

翠竹為輕輕為她擦乾,又攥住她的手不讓她前行。

倚瀾院快到了,掃撒的婆子們遠遠看見靈希,停下手中的活計看她。此時此刻,就是桃薑也終於察覺到不對,緊張了起來。靈希轉身抱了抱她和翠竹,示意她們不要跟著,獨自向倚瀾院的月門走去。

到了門口,張嬤嬤已經出來了,靈希向她點頭:“我有事要見母親。”

張嬤嬤進去通報,沒一會就領了她進去。

正廳內,靈希跪在下首,聽完她所說,徐氏流著淚道:“好孩子,你這讓我如何忍心!”

靈希搖搖頭,道:“母親,我意已決。”

徐氏攥緊了帕子,再也忍不住,撲過來抱住靈希:“我苦命的孩子啊!”

靈希安慰地拍拍徐氏的背,和桃薑翠竹不同,她不怪王妃,也不怪著王府上上下下的人。

王府地位尷尬,孫玦從前和今上關係不好,也沒有什麼大才乾,機緣巧合才得了這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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