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寄不怒反笑:“若水三千隻取一瓢。寰天峰確實沒陸續這樣的,我隻要他。”
秦時一怔,皺眉沉思片刻。
柳長寄並非說錯了話。他就是這麼個意思。
秦時見過很多根骨奇絕的天之驕子,從未見過比陸續更賞心悅目的傾世絕色。
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
大權在握的元嬰尊者,後麵跟幾個天賦卓絕的徒弟,不足為奇。
遠比不上將陸續這樣的玉人攬在懷裡讓人豔羨。
陸續是整個炎天界不可多得的珍寶。
珍寶天天入他的夢,秦時想攬他入懷。
把世上最好的東西奉給他,看他在自己懷裡悠然歡笑,也從他身上肆意掠/奪,讓他在自己懷中低泣沉吟。
“這事絕無可能。”
陸續是師尊心尖上的明珠,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連輕微的磕碰都怕把將人傷了。
他以前不理解,然而現在,他自己卻想爭上一爭。
師弟會送來和他本人一樣香甜濃鬱的糕點,他並非全無機會。
秦時冷冷看著柳長寄搭在陸續清瘦手腕上的五指,眼中暗藏著鋒銳的寒光:“還請道君放開我師弟。否則……”
“為老不尊,為幼不敬。”
柳長寄和師尊多年摯交,在他年幼之時,是他抬頭仰望的兩座高山,是他修道一途上流光璀璨的道標。
但如今,他已經長大,自己也成了眾人仰止的高山。
他已經和他們站在了同樣的山頂,俯瞰眾生。目之所及,天地萬物,皆可恣心所欲,予取予求。
柳長寄仰頭,狂傲笑了幾聲。
他依言放開手,上揚的嘴角掛著氣勢更甚一籌的譏誚:“你怎麼不問問陸續,他願不願意同你走。”
陸續一愣,隻覺懸於一線,進退維穀。
寰天道君又給了他一道送命題。
秦時麵色淡然,不喜不怒,看上去像是一個沉穩持重的端方君子。
但他渾身縈繞凜冽寒霜,濃厚的殺意不再隱藏。仿佛風平浪靜的湖麵下,翻湧著狂風惡浪的波濤。
出了寰天,通往陵源,是一條不屬於任何地界的山道。
若是秦時要在大道上出手殺他,陸續也不覺奇怪。
秦時對他起了殺心,卻一直沒尋到暗中下手的機會。一個元嬰尊者奈何不了區區築基?說出去都是笑話。
秦時按耐不住了。
即便會因此惹怒師尊,木已成舟,他已成泉下枯骨。
師尊最多責罰秦時,過段時間,等流年衝淡一切,這事也就化作塵埃,隨風而逝。
他是師尊路上撿來的廢材徒弟。
秦時才是師尊從小教導出來的高徒。
和秦時一同回陵源?隻要他走出寰天峰,就是一條通往黃泉的死道。
可該如何推脫?
若是他說,不回去,不光寰天道君,這句話對秦時也有用。
他們添點油加點醋,將他的原意,用春秋筆法扭曲成他有意轉投寰天道君門下。
師尊知道了會怎麼想?旁人聽見了會怎麼說?
想必不到半天,他就會被傳成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他此刻穿著寰天峰的道袍,若是被彆人知道,他就是陵源峰的陸續,他百口莫辯,再也解釋不清。
思前想後半天,陸續決定,先保住小命再說。
大苦瓜還在寒獄,寰天道君還沒答應即刻就放他出來。
峰主貴人事忙,忙著忙著就拋之腦後,拖個三五天,以大苦瓜的修為不知還能不能撐得住。
他不動聲色退了一步,抬手朝秦時道:“師兄,我還有些事要找寰天道君……”
“阿續。”
一聲朗音帶著微風般的淺淡笑意,撫過陸續耳邊。
陸續倏然一涼,全身血脈彷如被風刀霜劍刮過,卷走所有的思緒和話語。
師尊居然親至?!
他被逮了個正著!
陸續的動作僵硬地凝固在半空,這才是真正的陷入死地。
作者有話要說:
*霍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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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會小劇場
1.
陸續:柳長寄好為人師,一心想搶徒弟。
柳長寄:我想搶親。
2.
陸續:秦時等著我說“不回去”,然後汙蔑我想改投師門
秦時:……欲哭無淚。
陸續:柳長寄等著我說“不回去”,然後汙蔑我想改投師門
柳長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