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山永鎮分彆之時,淩承澤答應過,會幫忙尋找薛喬之。
陸續沒想到他真有記掛在心上。
淩承澤又繼續道:“魔門中我也派人打探過。”
他搖了搖頭。沒有聽說過名為薛喬之的魔修。
“炎天界凡人和修士數量多如星鬥,隻有極少部分實力強勁的人的名號才能被眾人知曉。你們也彆太心急,哪天機緣到了,自然就會遇上。”
整個炎天界,人族數量有如恒河之沙。尋找一個失散多年生死未卜的人,難度不啻於大海撈針。
對於淩承澤的善意安慰,陸續抿著嘴點了點頭,以示感謝。
又朝他問:“你怎麼在這?”
“我剛才去房間找你,你不在。聞風說你來了比試會場,我就猜到你會去看薛鬆雨的比試。”淩承澤神動色飛,活像隻得意洋洋的開屏孔雀。
“她昨日上過場,今日輪空。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去打攪她,讓她安靜修養一日,好好準備明日的比試。”
寰天道君在一旁安靜聽二人談話。
陸續救淩承澤時,那個女修也必定在場,他們認識並不奇怪。
但二人顯然在說一件事情,他毫不知情。
朗越嗓音冷聲問道:“你們在找人?誰?”
淩承澤和柳長寄同樣是多年的老對手,彼此之間相互敵視,昨天剛剛才打過一場。
他沒想到陸續和薛鬆雨如此看重的一件事,柳長寄竟然不知。
也是,若非他和薛鬆雨在山永鎮相遇,她這樣的底層的修士,高坐雲端的元嬰尊者又怎會認識。
他神色更為得意地挑了挑眉:“關你屁事。”
柳長寄冷笑一聲,眸光凶寒冷戾,神色比魔君更加狂傲。
這二人是不是又要打起來?
陸續想說一句:你們先打,我先走。
他來看薛鬆雨比試,可惜今日她不上場。淩承澤說的有道理,最好彆去打擾她休息。何況寰天道君還在。
早知如此,不該來的。
沒得師尊應允,私自跟著寰天道君過來,師尊定然不悅。
待會該如何向師尊認錯?
大誡肯定不會有,禁足幾日的小懲怕是難免。
陷入沉思之時,離此處最近的比武台周圍驟然沸騰起一陣驚呼,同時一道黑影從台上急速飛出,在空中劃起破風聲響,朝陸續急襲而來。
“當心!”
對歭中的寰天道君和星炎魔君同時伸手抓過陸續。
陸續:“……”
這暗器他能躲掉,然而一左一右兩股大力,他擔心自己會被扯成兩半。
黑影重重摔在陸續身前,在平滑的石板上砸出咚的一聲巨大悶響。
隔著八竿子遠的陸續又被無辜卷入修士的爭鬥中,差點被誤傷。
試劍台周圍有防護禁製,修士們各處亂竄的道術飛劍一般不會誤傷到台下觀眾。
也就他能有這麼好的運氣。
黑影砸在地上後,陸續才看清,朝他襲來的非是什麼刀兵法器,也不是道術符火,而是被對手從比武台上打飛的修士。
雖說天璿大會,修士們鬥智鬥法點到即止,不能傷害對手性命。
然而刀劍無眼,血氣上頭的時候,人人心中隻會想著打敗對手,難有手下留情的遊刃有餘。
若是陸續在台上,為了取勝,也很可能不擇手段,用力過猛不小心傷了對手性命。
幾個蒼梧派的醫修匆忙趕來將人抬出場外救治。
周圍觀戰者議論紛紛。
“看這樣子,怕是沒救。”
“昨日也重傷了幾個。這一屆的天璿大會,怎麼感覺道友們火氣特彆大,下手特彆狠。”
這句話得到一些參加過以前法會的修士們讚同,也有許多反對的聲音。
修士們比劍鬥法,輕則受傷重則殞命,整個修真界都是如此。
天道不仁,天地法則又怎會因為一場宗派比試而發生改變。
剛才鬥法的那兩個門派的弟子更在台下爭吵不休。
輸的一方指責贏的一方下手狠毒,故意要將他們的同門置於死地。
另一方漠不經心地解釋,對手先下的狠手,他情急之下隻能竭儘全力保命。
雙方各執一詞,吵得不可開交。
半刻之前,因為元嬰尊者到場而暫時安靜的廣場,又變得紛雜吵鬨。
陸續忽然心念一動,打算問問徐婉,那個神秘人這一次有沒有吩咐她,讓天璿大會變得“熱鬨有趣”一些。
可惜環視廣場一周,並未在黑壓壓一片人頭攢動中找到她的身影。
小半個時辰後,陸續回到客苑,身邊除了領著他出去的寰天道君,又多了一個跟著一起回來的星炎魔君。
師尊並未去往宴場高樓,他正和方休一同在涼亭中對坐飲茶。
陸續心懷忐忑上前問安,好在對於他早上未得允許,就跟著寰天道君去往比試會場一事,師尊隻字未提。
絕塵道君笑容如三月春風般溫和,全身卻彌散著風雨如晦的淩人盛氣,彆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和他一同入院的兩人。
陸續知道這些絕世大能有話要說,夾著尾巴一溜煙逃進了屋。
幾位大能之間的關係一言難儘。風雨欲來的場麵,在一旁站著都覺得膽顫心驚。
他如此低微的修為,在這幫人麵前連螻蟻草芥都算不上,又該如何同對手暗中周旋,從他們的陰謀詭計中保護師尊?
還有更深感無力的:他根本不知這群人的計謀。如今就連秦時也改變策略,不向師尊奉茶了。
連對手出什麼招他都猜不到,又談何應對。
陸續滿心愁緒的在房中待了大半日,到了下午清陽西斜,房門被人敲響。
秦時笑裡藏刀站在門口,說怕他待在房中無聊,要陪他出去走走。
“師尊呢?”陸續好奇。
“和寰天道君他們一同出去了。”秦時溫言解釋,“元嬰尊者們少有機會向這樣雲集一處,大家要敘舊,要論道,師尊和師叔上午在院裡待了半日,已有不少舊友前來問詢。”
蒼梧派掌門日日安排盛宴,尊者們賞臉參加。除了觀看天璿大會,尊者個人或宗派之間,也有不少大事要談。
位高權重者貴人事忙,哪能向陸續這般,除了修行就沒其他事情可做。
陸續不想和秦時一道出門,然而秦時卻說:若是不想出去散步,自己就在房裡陪他。
總之要在一旁監視打攪,絕不讓他有半刻怡然悠閒的時光。
和秦時一起待在房裡,還不如出去走走。
陸續無奈,隻得跟著這個貌合神離的師兄一同出了門。
為了不和師兄單獨在四下無人的地方走動,他又一次去往比試廣場。
高階以下的鬥法秦時懶得看上一眼,他從無收徒的打算,無論有沒有根骨上佳表現出眾的修士,都毫不關心。
隻有幾個金丹頂層修士間的鬥法,能勉強值得他一顧。
一些半步元嬰的金丹修士道行已經不弱,震天撼地的劍氣或道法一施展,飛沙走石風雲突變。
陸續在台下感慨萬千,以他的平庸根骨,即便用丹藥強行堆成元嬰,也隻虛有其表。
這些金丹高階的實力,他不知此生能不能達到。
因為元嬰尊者的到來,周圍不少修士駐足行禮。
此時有一彆派修士上前朝秦時問候:“秦道友,好久不見。”
秦時神色淡然,同對方敘了幾句舊。
修士恭維了秦時幾句,話中帶著無限唏噓。
當初秦時剛入道,他已是金丹初階,秦時尊稱他一聲前輩。
後來二人在天璿法會的天榜上,同台競技。
如今,秦時已晉升元嬰高階,他卻還未突破元嬰。
年齡對壽數綿長的修士來說毫無意義,論資排輩全憑修為。按炎天的規矩,他已經要尊稱秦時一聲“秦師兄”。
“秦道友天資卓絕,如此之快的修煉速度,隻有當年陵源峰二位尊者可比。森羅劍門人代代皆是曠世奇才,在下深感佩服。”
他同秦時說完,問向陸續:“這位道友是?”
“我師弟。”
修士眼中閃過一絲羨慕:“沒想到絕塵道君又尋到一位資質非凡的徒弟。不知這位師弟目前在人榜排名第幾?以你們陵源峰的實力,想必不會落於前三。”
陸續瞬時啞口無言。
森羅劍的傳人全是根骨奇絕的驚世之才,萬年以來,恐怕隻有絕塵道君收了他這麼一位資質平庸的師門之恥。
對方一聽他是秦時的師弟,自然而然認為他和師兄一樣天賦了得。
即便修為不過金丹初階,也應當和師兄當年一樣,可以輕而易舉越級打敗比自己高一兩個小境界的對手。
哪能想到,他的實力連參加天璿大會的資格都沒有。
秦時和陸續都未答話,空氣陡然沉寂。
修士完全想不到自己說錯了話,又一次毫無眼色問道:“不知人榜上的十個名字,哪一個是這位師弟的?”
陸續瞬時覺得,秦時認識的人,和他本人一樣討厭。
作者有話要說:
誤會小劇場
1.
陸續:柳長寄橫行霸道,這麼寬的路非要走中間。
柳長寄:誰讓你離我這麼遠。
2.
陸續:走哪兒都能碰上奇遇。從比武台下經過,差點受到誤傷。
可能是最倒黴催的主角?
3.
柳長寄:陸續和淩承澤在說什麼?!
不明所以,吃醋,嫉妒!
陸續:要不你兩再打一架?
對了有件事之前忘說,提醒一下各位姐妹。
某棠的大名,在阿晉是不允許直接提及的。
評論裡提到某棠,這條評論會被阿晉刪掉。
我已經看到好多次,姐妹們直接打出海那個棠,過會評論就沒了。
所以姐妹在阿晉評論區裡,不要直接打某棠的大名哈。會被阿晉的審核哢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