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春擠出微笑,手腳麻利地操作著,偶遇齊奧讓她瞬間清醒,再抬頭望去,發現那一桌人已不見蹤影。
她神情悵惘,摘掉掩飾的口罩,拍了拍臉頰,恢複理智。
一會會,酒已送去,最忙碌最難頂的幾小時已過去,她站在明黃嘈雜的吧台裡,扶額看狂歡買醉的人們。
多年前她一人孤零零地坐在吧台喝酒,天天喝到天亮,酩酊大醉不成人樣,老邱了解情況後,心軟收留她在此工作,她這才以此來換取酒錢和飯票。
沒想到時間一長,她竟然舍不得離開這裡,自覺愛上了赤道。
酒吧這夥人也跟她熟了,對她也縱容了一些,老邱雖凶,但事事照顧她,順便教她調酒,運營酒吧,做一些雜事。
這一待就是四五年。
夜已深,但酒吧內沒有夜晚,她照舊開發新品,許是心情不佳,動作不似以往乾淨流暢,手一抖,杯中酒灑了出來,剛準備收拾,就覺察到一張臉瞬移至她跟前。
她心裡安靜了。
那張臉比剛剛的距離更近,也更清晰了些,他剪著清爽的平頭,穿著板正的一絲不苟的白襯衣,下頜明朗鋒利,一雙冷酷雙眸直勾勾地看著她,舉手投足之間透露著成年人成熟氣質,內斂穩重。
“你好,請問我們怎麼結賬?”
“啊?”
金春訝異,威士忌灑在了深棕色木質桌麵上,散發出濃烈香氣,酒水一直滲透至桌麵木頭根部,浸濕了手指,她回神,擦乾了手,拿過一旁的二維碼遞給他。
隻見齊奧掏出手機,快速地掃完二維碼,轉身離去。
這樣,他都沒認出她來。
謝天謝地。金春心中閃過哀傷的聲音。
淩晨一兩點鐘,金春結束了工作,交班之後換上了自己的服裝,她穿著白色背心,深綠色鬆垮工裝褲,將寬大的包斜跨在肩,順便在沾滿酒氣的細軟頭發上扣上了一頂棒球帽,準備回家。
家就在這條路的儘頭,距離酒吧位置不遠,從酒吧大門順著蜿蜒茂盛的夏季喬木望過去,能看到那個名叫楓丹白露高檔小區塔尖,每時下了夜班,她都會踩著昏黃寂靜的燈光走回家,路上儘是她和她的影子。
忽然,那影子被一大群人覆蓋住,她抬頭去望是誰,卻看到齊奧與另一群男男女女迎麵走來。
與剛剛的人不同,看樣子是換了場子。金春壓低了帽簷,想悄聲從他們身邊走過,但安靜的夜晚剝落了偽裝,他們中的一隻鳥兒落了單,停在了她麵前。
一聲尖叫,眾人紛紛望過來,隻聽見一位女生高聲喊道:“金春!是你嗎?”
金春身子伴隨著尖叫聲直立,沒想到那女生更甚:“呀!真的是你呀!你這些年到哪裡去了?我們都聯係不上你!”
話音落下,鳥兒們嘰嘰喳喳地圍在她麵前,不給她任何落荒而逃的機會,連心虛地說出認錯人也不行。
她抬起頭,看著眼前偶有熟悉但不怎麼深刻的麵龐,想起來了又沒有完全想起,而記憶中最清晰的那張臉,卻落在人群後,不肯上前,神色抽離。
那個帶頭說話的女生叫做小潔,金春想起來了,小潔是齊奧朋友,他們一起參加了吉他社,自然相熟。
小潔站在馬路邊,看著金春茫茫然的樣子,打開了話匣子:“前段時間齊奧回國,我們好不容易才聚到一塊,對了,齊奧你還記得嗎?”
金春抬頭,身子朝後看去,齊奧臉上沒有任何熟絡的痕跡,她不知道是該點頭還是搖頭。
小潔繼續說道:“你也是的,畢業就退了群,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