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個問題,金春還可以沉默應對,但這個問題,足以讓她心裡難受。
她強忍著說道:“不用了。”
“還是要加把勁,你看看你,多少年沒出新作品了,要我說你彆去酒吧上班了,就在家裡待著寫作多好,我們差那點錢嗎?”
金春不想分辨自己已經獨立,如何賺錢賺什麼錢是她的自由,但她想,牟立雄不會想聽這些,隻好主動換了話題。
“您最近身體還好嗎?”
見金春關心自己,牟立雄喜笑顏開,忙說:“還成,一把老骨頭了,陰天的時候總是腿疼,彆的倒沒什麼大礙……”
“天涼的話您多穿一些,彆著涼了。”
“好。”
說完金春看了看,上班時間快到了,她得走了。
“叔叔,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一會還得上晚班呢。”
牟立雄見她說話心不在焉,一直盯著桌上的手機看,好像有什麼心事。
他說出計劃:“是這樣,明天我打算舉辦一場宴會,一來是為你挑選挑選對象,二來恰逢你生日,家裡很久沒熱鬨了。”
“生日?”
金春看手機日曆,明天確實是自己生日,隻是,她很久沒有過過生日了。
“對啊,你個丫頭比我這老頭子還要糊塗,明天你就滿29了,古話說三十而立,我總得給你爸個交代。”
聽到“爸”這個字眼,金春被戳中心事,加上今日中午不快,一下子鼓脹的氣球泄了氣,她忍住不開心,解釋道:“叔叔,明天我還有事,就沒法過來了。”
牟立雄不開心,問:“你能有什麼事?”
金春模模糊糊地想自己能有什麼事,明日裡周天,她照常休息,想來牟立雄知道,又不好用上班撒謊,她隻好找找托詞。
“明日裡我們大學同學聚會,我答應彆人了,來不了了。”
哦,牟立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這樣他就沒法為她慶生了。
“那行,那你說個你得空的時間,我好做安排。”
金春見躲不過,生了氣,她講道:“叔叔,我謝謝您的好意,但我真的對婚姻沒有興趣,也不過生日。”
而且她得空了也有事要忙,不能對牟立雄的安排聽之任之。
牟立雄見金春油鹽不進,生了氣,他是金春父親老師,自金春那年沒了父親,他自覺承擔起照顧金春的義務,而且他也無兒無女,樂得多個閨女,誰知道這個金春什麼都好,就是愛認死理講話彆扭的犟脾氣總是惹得人不高興。
“你說說你,轉眼就三十了啊,再不嫁人我怎麼跟你爸交代?”牟立雄再次重申。
“交代什麼?我爸死得時候也沒跟我交代。”
哐地一聲脆響,牟立雄將筷子拍在了桌上,生氣道:“沒禮貌,不許這麼說你爸。”
金春抿了抿唇,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她放下了筷子,銀色光潔筷子發出鋥亮光芒,映照出她心中煩躁之意,她無心再吃下去。
“叔叔,謝謝您招待,要是您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她不想留在這裡和牟立雄吵架。
牟立雄放下筷子,雙手交疊至胸前,仔細地看著她那張臉,再也沒有回答,也沒有對她說得話表示讚同或者拒絕,隻是用王媽遞來的手巾擦了擦手,起身上了樓。
金春知趣,也明了他的失望,直到他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前,她這才起身離開。
臨走時分,王媽將交代的補品遞至司機小張,吩咐他將金春送回家。
金春沒理王媽的安排,徑直來到赤道上班。
酒吧裡熱鬨非凡,金春心裡堵著氣,在猛灌下幾杯酒之後,還是沒有醉意。
老邱忙得不可開交,又將金春指揮來去,根本顧不上她這會兒正情緒低落,懨懨地不想乾活。
忽然,一個黑色身影閃過來,他戴著一頂棒球帽,鬆垮的丹寧襯衣蓋住牛仔褲邊,一雙灰藍運動鞋直挺挺地立在金春麵前,隻等她抬頭看他。
“喝點什麼?”金春低頭擦拭桌麵,問道。
齊奧沒有應答。
金春心情煩躁地抬起頭,想再詢問時分,這才看到齊奧,與昨日裡不一樣的齊奧。
她愣愣地看著他,有些難以置信。
他怎麼來了?
齊奧揮揮手讓金春回神,他指著她剛遞給彆人的那杯藍色飲料,說道:“我要那個。”
金春看了眼,是杯簡單的瑪格麗特,她動手調製,卻感覺到來人視線釘在自己臉上,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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