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春接過來看,那是一家五星級連鎖酒店,裝修的富麗堂皇,估計像牟立雄那種人才會在那裡消費。
她撥通了電話,在人聲接起之前,她問齊奧:“他們會有人過來接你嗎?”
“不會,你要送我過去。”
金春輸入地址,發覺那裡距離這裡好遠,而且現在是淩晨兩點唉,要是過去的話估計天亮她才能到家了。
“快捷酒店不可以嗎?”
金春知道這附近有一家酒店,平日裡在酒吧裡喝多的人多會去住,時間長了與赤道也簽了協議,去得話價格便宜一些。
齊奧說完就低頭睡著了,金春看了看四周,平靜的斑馬線上無行人穿梭,紅綠燈孤寂地照耀著地麵,她沒法,隻好替齊奧做決定。
車子來了,金春去叫熟睡的齊奧,但此時的他卻怎麼也叫不醒,她沒辦法,隻好讓出租車司機、酒店前台、服務員幫忙,終於在淩晨四點時將笨重的齊奧甩進了酒店那張寬大的床上。
真不容易啊。
金春腰酸背痛,她放下包,在漆黑的房間裡擰開一瓶水,咕咚咚地灌下去,又轉身去看睡相不佳的齊奧,要不是他今日裡出手相助,她這會才不會管他死活。
正想著,身後趴在床上的齊奧忽然站了起來,身子像一團鬆軟棉花掛在金春身上,他身上飄來濃烈的酒氣還有清淡的木質香水,混雜在一起,襲擊了金春的味蕾。
她僵在原地。
他的下巴輕輕枕在她肩上,小聲說道:“小春,不要走,你要對我負責。”
寂靜房間裡金春聽見了自己清晰的吞咽聲和心跳聲,還有不遠處下水管道嘩啦啦流水的聲音,房間隔音較差,隔壁男女縱情歡樂,她不敢動,直到確定他不再進行下一個動作時,她才戳了戳他的肩膀,看他自然地倒在舒適大床上。
是夢話,他是在夢遊吧。
齊奧躺在了床上,一雙長腿彎曲地觸地,金春見他未醒來,將他身子往上挪了挪,又幫他蓋好了被子,打算走掉。
她關上了門,酒店走廊裡閃爍著低沉的燈光,照在她不知所措的眼神上,她站在電梯口前,按了下行鍵,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她的掌心裡還殘留著他的體溫,他的味道,還有那個不算是擁抱的擁抱。
金春握拳又張開,握拳又張開,直到電梯緩緩降落,一聲叮咚聲傳來,開合的鏡中是她微紅的臉,她腦海中全是他的聲音,他的模樣。
她駐足,想讓一切停下來,想讓過去和現在都停下來。
在平靜下來之後,金春再次握拳,按了上鍵。
她摸到了還裝在兜裡的房卡,也許那是張給了自己理由上去的房卡,再者,萬一,他要是吐了怎麼辦?
酒吧裡多得是因嘔吐物窒息而亡的酒鬼,但齊奧不是酒鬼,他是,她下定決心不再關心的人。
隻是這決心懸而未定,她隻好再將決心延遲,關照他這一晚。
至少齊奧說得對,她是要對他負責,在這種意義上。
深夜酒店房間已所剩無幾,金春因此隻訂到了一件大床房,現在齊奧呈大字型擺在了那張床上,上樓後的金春她隻好屈坐在對麵沙發,她打算看看小說,撐過這難熬的一晚。
她要等他清醒,再不濟等到天亮,等他醒來,確認無事,她立刻就走。
隻是……沒過十分鐘,金春就在那張硬邦邦的沙發裡睡著了。
她夢見了齊奧,夢見他湊過來聞聞她的衣袖,又用長長的舌頭舔了舔她鼻息,他像一隻森林裡餓極了的野狼,她憋著氣,就像他剛剛輕輕掛在自己肩上那般一動不動,等待他的下步舉動,也許他會吃掉她,也許他會撕爛她。
也許會是彆的。
她有點惡心,但又有點興奮,在這種怪誕與真實交疊的夢中,金春沉沉睡去。
淩晨五點鐘,齊奧被鬨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