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春生氣,想從他身上站起來,卻發現沒有空間,他們扭在一起,互相打鬥起來,她像坐在馬背上那樣顛簸,她又隻好坐下,先將手掙脫開。
“彆動。”齊奧忍住不快,幾乎是命令她。
她越動他越難受。
金春突然意識到某種不對勁,隻好安靜下來,空氣中隻有兩人起伏交疊的呼吸,不曾停止。
她想起自己寫的那首詩,也不算是詩,是她某天無聊獨自一人在街上晃悠,想起他後的那種孤獨。
他沒念完的是,
“坐下戰栗難以清倒
在環顧四周的儘頭
不要忘記買布衣櫃
複製門禁卡
貼上窗簾
更換透明管道
好讓隱患被蓬勃籠罩
好讓我被你籠罩”
她現在完完全全被他籠罩。
隻見齊奧鬆開了她的手,又懷抱了她,再也沒有其他動作,隻是腦袋磕在她肩膀旁,閉上眼睛,小聲懇求她:“等雨停,好不好。”
金春舉起的雙手又落下來。
她看著閉眼睡著的齊奧,心裡有種寂靜溫暖的聲音,作罷,假裝柔聲答應他。
“好吧。”
金春將車一旁按鈕按下,車座緩緩地落下去,他身子也睡下去,她拿起一旁的西裝外套,輕輕地蓋在齊奧身上,又慢慢地從他身上起身,拿掉一旁的雨傘,想走掉。
剛一離開,就又被齊奧大力拉住,這下她不是輕輕地靠在他的身上,而是被他一個力道帶過,趴在了他身上,他們一同睡在座位裡。
他的手緊緊地敷在她的腰上,又調整了下睡姿,將她緊緊抱住。
她心裡很奇怪,有一種要掙脫又沉淪的感覺,好像矛與盾相撞,激烈決鬥,她整個人待在那裡遲遲不動。
她覺得渴,嗓子動了動,那裡仿佛冒了煙,仿佛從內心升騰起一種乾涸的沙漠,隻等一場酣暢雨林澆灌。
“想什麼呢?”
齊奧沒睜眼,趴在胸口的她如同小人兒一樣,不敢動,隨著他的心跳一起一伏。
“想你無恥。”
齊奧哼了一聲,笑了:“好,我是無恥。”
“不僅無恥,還巧言令色油腔滑調花花腸子。”
她好像要將多年前對他的愛和恨一並講出。
“是是是,我是巧言令色油腔滑調花花腸子。”
他享受著片刻安寧,在她身邊,好像所有瑣事都可以拋在腦後,都可以忘記了。
見他不動,金春起身,說:“開門,我要回家。”
齊奧將手枕在腦袋上,扭頭看了眼窗外,雨勢漸小,但有冷風,遠處的高大樹冠被吹彎了腰。
他問:“腰傷好徹底了嗎?”
“不用你關心。”
見她真生了氣,齊奧起身,不再與她逗樂,他將蓋在身上西裝褪下,披在了她肩上,寬大的西裝將她裝進裡麵。
“外麵下雨天涼,彆凍著了。”
隨後他哢噠一聲開了車鎖,又將她抱著放回座椅旁。
“你坐會兒吧,等雨小一點再走。”
金春氣焰消了下去,她轉身看,他又閉上了眼睛,手從頭上放下來,一手捂住胸口,臉朝向她這邊,沉沉地睡去了。
金春反倒沒有走。
她聽到他的呼吸起伏,夜晚裡雨聲如注。
此刻,愛意與恨意清晰分明,他在她心裡太久太久。
過了一刻鐘時間,齊奧醒來,看到金春還坐在一旁玩手機,表麵奇怪心中卻全是驚喜。
“你怎麼還沒走?”
“我可不想你窒息在車裡。”
齊奧掩飾眼底的笑,知道她擔心自己,他看看表,快十二點了。
“餓嗎?帶你去吃東西。”
“不餓,你走吧,我回家了。”
他醒了,窗外雨也已經停了,她沒理由再留下去。
“小春,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麼。”
“什麼?”
齊奧不再逗她,認真起來:“回來,找你,以前等等之類。”
金春彆過臉,看著窗外,他還記得那些過去嗎,還是那些僅僅隻是存在她的腦海裡。
“所以,為什麼呢?”她扭過身來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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