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浴。
嘻嘻的笑聲。
曼妙的紅衣男張開手臂一臉興奮,用鮮血沐浴。【尊貴的瑪麗夫人說,用鮮血沐浴能保持美麗。而且一定要處女的血。活人,你怕了嗎?】
“我有個問題。”
【活人你果然怕了!】
“你洗澡不脫衣服?怎麼,是害怕麵對自己其實是男人這個事實?”
“嘩啦——”
血從上一湧而下,隨之傾覆的還有恨意。
渾身沾滿鮮血的白如爾站在漫湧的血中央,聽著惡鬼嚎哭,無聊得打了個哈欠。
【你還不怕?氣死我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已經死了?”
【活人!你欺鬼太甚了!】
“你應該反思自己能力不足的問題。”
腳下的地麵開始搖晃震動,傳遞憤怒與不堪。
落在地上的血團凝聚,飛起,飄蕩,吞沒了地上的蟲豸,空中的飛蚊,還有趴在貓的屍體大快朵頤的肥碩老鼠。它們被密閉在鮮血之中,感受生命一點一滴消失。血球圍繞白如爾旋轉,她可以清楚看見它們最後的掙紮。地上的貓屍搖搖晃晃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白如爾。
【你不是擅長物理驅鬼嗎?來呀去呀。趕走它們啊!】
拉出椅子坐下,白如爾甚至懶得拍落椅子上的灰。麵前的書桌上有似乎用手指生生摳出的兩個字:活著。
她輕輕敲打著腿,嘀咕為什麼在幻境中腳也會痛。“難怪有人說高跟鞋是罪惡的發明,是刑具。”
紅衣鬼因她的漫不經心而憤怒。
懸浮在空中的血泡接二連三撞向她的身體,在她身上炸裂,她的身上懸掛滿了鮮血、蟲豸、還有不知名生物的屍體。深深淺淺,惡臭漫天。她像被人從血海中撈出。
唯有那隻陰陽眼閃著詭異的光。
在鮮血淋漓的世界中,在深淺不一的紅中,那隻眼睛紅得亮得也格外的引人注目,像是用精挑細選凝結成的死亡。
紅衣鬼繼續發力。
鮮血吞沒了白如爾的半條小腿並繼續往上漫延。血海麵上微瀾,靜謐中暗流湧動。驀然伸出一隻手緊緊抓著她的腳踝,似乎要將她拖入深不見底的血海之中!將她侵吞!讓她窒息!讓腐臭的血液滲透出她的五臟六腑!
白如爾卻隻靜靜的坐著,連動也懶得動一下。
【你為什麼不反抗?】
“你的力量就要耗儘了吧。你要真有本事弄死我,上一次你就不會倉皇而逃。而且你這個幻境太無聊了。幻境終究隻是幻境,不能攻心不過是一場無聊的電影罷了。”
不要把人拉入自己最害怕場景。心冷之人,對他人的痛苦毫不在意之人,又怎麼會在意他人的幻境中的悲哀?
所以要窺探他人的內心的恐懼,才能製造足以侵入對方靈魂的恐怖場景。
“想明白這一點後,破除你的幻境便十分簡單。”
白如爾捏住死死抓住自己的腿的那隻手手背上的一點皮肉。用力一掐。手一放,她狠狠一腳踢了上去!
鬼嚎後轉回教室場景。
老鼠依舊趴在貓的屍體上大快朵頤,蟑螂從桌下鑽過。
“絕了,這裡都沒吃的、居然還長蟑螂?”白如爾順口一說,蟑螂便不見了蹤跡。
紅衣鬼在修正幻境?
她穿過每一間房間,繼續尋找那個小男孩,也留意細看教室的每個細節。
相似。
每一間教室都極其相似。
桌椅擺放的位置,壞掉的電風扇,窗戶壞掉的位置,粘貼在牆上的學生作品,還有那句“生活是一場荒誕不堪的浪漫。”的位置,幾乎一模一樣。
紅衣鬼能夠建立這種規模宏大的幻境並將她拉入,每一間房卻隻是複製粘貼?對付她的手段隻是仿照鬼片?
與其說是幻境,不如更像夢境。
像是被噩夢控製,每一次都在夢中來到似曾相識的地方。
白如爾一激靈,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緊張不安,卻又有種衝破困境的興奮感,如果她猜的沒錯的話,那麼——
拆下破爛桌椅的一隻腳,白如爾朝著玻璃狠狠的打去。砸壞所有的玻璃後打開窗戶朝下看。廢棄校舍下是遊泳池,五彩斑駁的黑中那一抹清澈的藍格外顯眼,□□穿著女式泳衣,手捂著臉漂浮在水上。
爬上窗,白如爾不理會身後傳來的“跳下去就會死”的警告,張開雙臂、睜大眼墜向水麵。臉幾乎與遊泳池水麵緊貼的一瞬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