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頷首:“是,我們兄弟的確是在匠作監當差。”
張翠翹給兩人倒上三丫端來的蜂蜜柚子茶:“那敢情好,我這個二孫子年幼,不懂怎麼給陛下當差,又怕行事莽撞得罪了上官,往後啊,我們二郎有勞兩位多看顧一下。”
官差哈哈笑道:“您放心,包在我們身上,宋大人往後有啥事兒儘管來找小的們!”
張翠翹連忙道謝:“那就多謝兩位了!”
這兩人把三丫送上來的一壺蜂蜜柚子茶都喝乾淨了才起身走,在這之前張翠翹將匠作監上上下下的人和事兒打聽了一個遍,等兩人走了,她才問二郎:“他們說的話你可記清楚了?”
二郎恍惚點頭:“記清楚了阿奶!”
隨後二郎又苦著臉跪在張翠翹麵前道:“阿奶我怕……我怕乾不好,我……我……”
二郎是真心慌。
他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少年,乍然有人跟他說他當官了,二郎咋可能不彷徨無助?
張翠翹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道:“不怕!你也彆想著你是官兒,你就想著你是去給東家乾活兒的,大東家是皇帝,小東家就是左右監正大人。
你去了之後,先把匠作監裡的規矩搞懂,然後就埋頭乾活兒就行了。
若是活兒少,空出的時間你正好念書練習字兒。
去了匠作監你也把寫字板帶上,咱們有空就練字兒,知道不?”二郎重重點頭,阿奶這麼跟他一說,他的心就安穩多了。
“你去了匠作監,就住你四叔在東市買的房子,回頭從村裡挑個可靠的後生先跟去照顧你幾日,萬一有啥事兒還能有個人跑腿兒送信兒。”
“我不住京城,我就住家裡,每天早上早點兒去就行了。”二郎道,他不想離開阿奶,離開阿奶他心裡沒底兒。
魏仲山這個時候插言道:“不行的,長安城開城門的時間比上衙的時間晚,你去匠作監當差,就隻能住在長安城。”
二郎:……
“啊……”
“這樣啊……”
見二郎膽怯,張翠翹笑問:“我們二郎不是常常說以後出息了要好好孝順阿奶嗎?眼下你就有機會出息,難道二郎想反悔,不想孝敬阿奶了麼?”
二郎急了,他唾棄自己的軟弱無能,心一橫,挺起胸膛道:“我要上進,要出息,要孝敬阿奶!”
“阿奶放心,我會好好當差的!”
這時,沒有存在感的宋二和張氏冒了出來,宋二跟張翠翹保證:“娘您放心,我們兩口子會照顧好二郎的!”他激動啊,他的兒子當官了!
還是從六品的大官!
張氏亦是如此,跟張翠翹一番保證,就去抱被四丫抱在懷裡的賞金。
“這金子娘給你收著,給你攢著娶媳婦!”張氏的臉上洋溢著喜意,一百金啊,二郎好樣的,有了這一百斤他們也能當地主老爺了!
四郎‘咻’地一下站了起來,搶在親娘之前從四丫懷裡接過裝金子的木頭箱子,轉身就將箱子給了張翠翹。
“這一百金給阿奶,沒有阿奶,我就當不上這個官兒,沒有阿奶,我也過不上如今的好日子!”
張氏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臉上的笑容也僵硬地掛在臉上,尷尬得很。
她緩緩轉身,對上張翠翹那雙似笑非笑的眼。
張氏還想說點兒啥好將這錢要回來,然而張翠翹根本就不給她機會,而是笑著跟二郎道:“二郎的孝心阿奶收著了,這錢阿奶拿得舒心!”
“這可是陛下賞賜的金子,不能用,得供著。”
張氏:……
宋二:……
曾經有一百兩金子放在我們麵前,我們沒有抓住,眼睜睜地看它們飛進了繼母的懷裡。
嚶嚶嚶……
心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