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他第二天馬不停蹄地趕去安樂侯府,侯府的下人說安樂侯不在侯府裡。
他又急匆匆地趕去十裡村,結果沒看到人。
隻看到一封信。
一封被匕首壓著的信。
匕首就是曾經他用來刺殺她的匕首。
翟無疾頓時慌了,他從未這麼慌亂過,便是深陷匈奴人的包圍也未曾這般慌亂過。
此刻的他腦子是一片空白,他顫抖著手打開了信件,上麵寫著:“緣分已儘,一彆兩寬,江湖路遠,永不相見。”
翟無疾的手在抖。
抖地厲害,他赤紅了雙目,如同一頭受傷的猛獸,將手裡的信撕碎扔掉,轉身衝出了房門。
“阿旺,你站住,張娘子哪兒去了?”
“她懷著三個月的身孕呢……”
司徒先生的聲音讓他猛然止住了腳步,他轉身衝過來抓住司徒先生的肩膀,凶狠地問:“你說什麼?她懷孕了?”
司徒先生點點頭:“對,有三個月了,胎相不是很穩……”
翟無疾晃了晃,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然後鬆開司徒先生,怒喝:“都給我滾出來!”
他的聲音落下,立刻便有好幾個不起眼的人迅速從樹上或者彆的地方冒出來。
他們單膝跪地。
翟無疾的胸口起伏地厲害,顫聲問:“她要走,你們為何不攔著?”
暗衛們委屈極了,您沒說要攔著啊。
“回主子的話,暗七等人跟著保護安樂侯,今早有飛鴿傳書回來,說是安樂侯朝著榮縣的方向去了!”
“備馬!”
手下迅速備馬,翟無疾領著眾人上馬,順手也將司徒先生扯到馬上。
那女人懷孕了。
胎相還不穩……
光是想想翟無疾就心慌得一匹,整個胸腔都是空蕩蕩的,寒風在破洞胸腔中肆虐。
她知道了。
知道自己當初是來殺她的。
翟無疾率先衝了出去,他要把她找回來,雖然知道她可能不會原諒自己,雖然知道這條路很難,但他還是要去。
他以前不肯承認。
但在看到那封信的時候,他就知道,他無可救藥地愛上了那個女人,他栽了!
他恨自己醒悟得太晚,若是早點坦白,是不是就……
張翠翹每到一處地方都不敢多做停留,生怕被翟無疾給找到,可她的孕吐卻在這個時候嚴重了起來,三丫四丫擔心得不行。
她們知道肯定出大事兒了,不然阿奶不會帶著他們離開京城。
她們想讓張翠翹停下來養養身體,張翠翹總說走遠一點再養。
然而,能走多遠呢?
在第三天的時候,他們剛住進客棧,客棧就被士兵包圍了起來。
胡子拉碴雙目通紅的翟無疾忽然帶著司徒先生闖入了張翠翹的房間,照顧張翠翹的三丫四丫驚了一下,就聽到翟無疾冷冷地嗬斥:“出去!”
兩人紛紛看向榻上躺著的張翠翹,張翠翹坐起身來,擺手讓兩個丫頭出去。
等兩個丫頭出去之後,翟無疾就讓司徒先生給張翠翹把脈。
司徒先生不敢多說什麼,一臉疲憊地把完脈就道:“大人和孩子都沒有大礙,但是不能再奔波了,再奔波怕保不住孩子。”
“我先出去抓一副安胎藥!”司徒先生說完就連忙出去了,並體貼地將門給關上了,他才不想攪和到兩人的事情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