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裡長沒台階下的時候,張翠翹又開口了,她笑道:“既然這個誓言你們不敢發,那我也不計較,不管咋說,我也是你們名義上的娘,平日裡雖嚴厲了些,那也是因著家裡窮,沒錢鬨的,我要是手裡不摳不攢,這個家吃什麼喝什麼?
可不曾想卻被你們給記恨上了。
你們記恨我,我卻不能記恨你們,誰讓我是繼母呢?
啥時候繼母都不好當啊,明明家家戶戶都是這過日子,偏我罵了他們就會被說是磋磨兒子兒媳孫子孫女。
我就想問問,咱們村裡有沒有不揍孩子的爹娘?”
她說完就學著原身以前的樣子抬袖子抹淚:“我年紀輕輕就嫁進這個家,成親那天他們的爹就被征兵征走了!
那個時候原本應該是征老大的,可是老大跪著求他爹,說他不敢,說他害怕,說他才相看了人家還沒成親還沒留後呢。
你們聽聽,那有兒子不敢去慫恿著爹去送死的?”
“嗚嗚嗚……換成你們,你們能對一個讓你們男人換去送死的兒子好臉色麼?”
“我咋滴了我?”
“我年紀輕輕守著這個家我還成罪人了我!”
“我生了四兒咋的了?”
“一個個的都跟我離心,我就不能生一個親的?
再有,十裡八鄉誰家日子難過的時候不賣兒賣女?
我就起了這麼一個念頭,哎呦喂,不得了了,一個個的都要跪死在我麵前,好叫大家夥兒知曉,知曉我是個惡毒的繼母!”
“我能咋整?人家出九十兩一百兩我都沒鬆口賣,我容易嗎我?”
“若早知道他們都是白眼兒狼,我當初還不如……不如……”
張翠翹話猶未儘,泣不成聲!
她想著自己個兒那個剛上市價值幾十個億的公司,想著再也過不上的奢靡生活,想著沒法子完成包養小鮮肉的夢想……頓時悲從心來,眼淚嘩嘩地淌。
她這麼一哭。
哭得大家夥兒的心都軟了。
細琢磨琢磨她的話,還真是那麼回事兒,也是大家看宋家兒孫的眼神就更加不好了。
宋家的兒孫們一個個的垂著腦袋,根本就說不出辯駁的話來。
三丫四丫到底是小姑娘,便是有些心計,這個時候也傻眼了。
她們還嫩著呢,怎麼跟在商海摸爬滾打出來的張翠翹比?
差遠了啊!
這會兒的姊妹兩個跟她們的爹娘一樣,既害怕又心慌,她們後悔了,後悔當時隻匆匆探了一下鼻息,覺得她沒了呼吸就嚷嚷著她死了。
她們應該……應該等沒人的時候就封住她的口鼻,絕了她能再活過來的可能。
這下完了,將來這毒婦還不知會如何磋磨她們呢!
看毒婦這副心疼的模樣,她一定是後悔了,一定想把她們賣進青樓!
怎麼辦?
她們該怎麼辦才好?
現在想法子弄死這毒婦還來得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