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翹將空碗拿出去,三丫立馬就跑來接手:“阿奶,我洗。”
四丫則‘吧嗒’一趟兒去灶房端了一盆子熱水來擱在廊下的一個盆兒架上:“阿奶,洗臉。”
五郎捧著幾顆小小的鳥蛋忐忑地走到張翠翹麵前:“阿奶,我今兒掏的鳥蛋給您補身子。”
六郎六丫撲過來:“阿奶阿奶,我們給您捏腿腿……”
二郎三郎一人扛了一捆柴火進院門,破天荒地主動跟張翠翹打招呼:“阿奶!”
張翠翹:“……”
這頓飯的魅力比她想象的更加可怕!
充分,完美地詮釋了什麼叫做有奶便是娘!
“行了,你們也都趕緊洗洗睡,彆圍著我,煩!”
“不過這鳥蛋不錯,往後誰掏了鳥蛋,都拿回來給我知不知道?”
“對了二郎你去給我提溜半桶水來……二丫你去把牆角的野菜洗乾淨,用石窩杵成泥裝碗裡給我端過來。”
張翠翹發話了,孩子們就全散了個乾淨,這時傻子……呸!是阿旺從她身邊冒了出來,遞給她一根兒已經扒過皮兒的柳枝兒和一碗清水,他自己手裡也有一根兒扒過皮兒的柳枝兒。
這是讓她刷牙的意思。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懂得刷牙,又吃過禦膳。
而且整個兒的氣質跟村裡這幫乾活兒的農家漢完全是一個天一個地,她撿回來的野男人可能出身不凡。
他手上的老繭很多,當時把齊三媳婦往糞堆扔的時候,動作之快,宛若一道殘影從她眼前晃過,想來是個習武的,可能武藝還不錯。
也就是說,這個男人很可能在軍中任職。
他沒有記憶,又衣衫不整地出現在竹林……這個可能性指向就有點多了,他或許是某個勢力的人,出來執行任務,然後中途出了變故,比如跟人乾仗輸了,還傷了腦子,倉皇逃到十裡村的。
逃命的過程中為了掩蓋痕跡,將身上的衣裳鞋襪脫了個乾淨,隻剩下一條開襠褲。
或許是某大家公子,被人尋仇,亦或是爭奪家產繼承權的犧牲品……
總之,不管是哪一樣,在他記憶沒恢複之前,就不能讓他去長安,搞不好會惹出禍事來。
還是暫時把他藏在十裡村吧。
不過她倒是要去長安城打聽打聽消息。
張翠翹愣神的工夫,阿旺已經蹲下來用柳枝兒仔仔細細地蹭他的牙。
他蹭乾淨牙之後就喝水仰著脖子咕嚕嚕地漱口,有水從他的唇角溢出,順著臉頰往下,劃過他的鎖骨,淌過他精壯的蜜色胸膛,最終奔向鴛鴦戲水……
說實話,阿旺的身材那是一級棒,這玩兒年係列的身材張翠翹極為欣賞,隻是胯間的鴛鴦戲水真的是太出戲了,把張翠翹剛升騰起來的一丟丟色色的小心思消散得乾乾淨淨。
張翠翹沒有立刻刷牙,而是轉身去了灶房,抓了一撮鹽放手心兒裡,出來蹲著用柳枝兒沾著鹽來蹭牙齒。
沒有牙膏,沒有牙刷,也隻能將就了。
這鹽雜質太多,入嘴發苦,這種鹽吃多了對身體損害很大。
往後啊,等有了錢就多買點鹽,然後再過濾提純。
至於說現在,家裡太窮,無法實現私鹽自由隻能先憋著。
張翠翹用鹽刷牙的行為再度震驚了孩子們,孩子們更加篤定,阿奶鐵定不想過日子了,竟然這般糟踐鹽!
真真兒是吃了今天不管明天!
不,明天還是可以期待一下的,灶頭上可是掛著好幾隻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