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床榻,阿旺就被趕走,張翠翹再次陷入夢鄉,夢裡便是現代家中彆墅的場景。
她的遺像就放在客廳的一角,布置得還是很溫馨好看的。
用的是她臥室裡掛著的那一幅巨大的藝術照,照片中的她穿著一襲黑底紅邊兒的曲裾以標準的姿勢跪坐著,高貴冷豔,端莊美麗。
她還記得這是當時那古風照相館中最為流行的係列,叫漢宮春華。
所有的造型都是參照漢朝貴族婦女來的。
這組照片拍攝下來之後,她非常滿意,特彆選了一張最為端莊雍容的放大製作成相框掛在臥室。
如今這張照片被家人搬出來做了遺像,張翠翹心裡有些酸,爸爸媽媽雖然偏心,但也是愛自己的。
不然怎麼會弄選她最喜歡的照片作為遺像,這照片還這麼大,進門一眼就能瞧見。
“黃媽,你瞧見我姐案頭上的手撕牛肉了麼?”張海洋吃完飯就來給張翠翹上香,卻發現供桌上的手撕牛肉沒有了。
保姆黃媽正在收拾餐桌,頭也沒抬就道:“沒看見呀,你再找找。”
張海洋摳摳腦袋,這話說得,他上哪兒找去?
忽然他低頭看向蹲在他腳邊的一隻大金毛:“阿旺,你說,是不是你偷吃了?”
歪著腦袋,粗壯的尾巴狂掃地板,衝著張海洋‘汪汪’叫。
這隻金寶是張海洋在張翠翹出事之前領養的,想在她回國之後給她一個驚喜,誰知……他的驚喜沒送出,就收到了來自大洋彼岸的驚嚇。
張海洋把手機順手放到供桌上,就蹲下身子來揉金寶的臉:“你趕緊說,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偷吃了風乾牛肉?”
阿旺跟張海洋玩兒成一團,一人一狗就在地上你來我往地打滾兒。
“小海,你這麼大個人了跟狗滾成一團像什麼樣子!”
“你姐以前再喜歡狗,也沒像你似的跟……”江心慧說到這兒忽然就頓住了,眼淚順著她的眼角就滑落了下來。
張海洋忙爬起來跑去將她摟在懷裡:“媽,不哭,姐姐看著呢,你難過姐姐也不會開心的。”
“我們要好好過日子,姐姐看著我們才開心!”
張海洋摟著江心慧往二樓走去,姐姐的離去是家裡所有人的痛。
特彆是爸爸,每天都會後悔,後悔他逼迫姐姐太凶了,彆人家的女孩子都是千驕萬寵,在家想怎麼玩兒就玩兒,而他們家呢,他這個當爸爸的偏心不說,還早早地就趕她出去創業。
說起來也是他這個當兒子的不爭氣,對做生意不感興趣,爸爸才會逼迫姐姐。
想到這裡,張海洋也紅了眼眶,眼淚掉下來滴到了江心慧的頭頂。
夢裡的張翠翹看到這一幕就衝著他們大喊大叫:你們彆難過啊,我還活著啊!
媽媽,我還活著,我好好的!
可惜,沒有回應。
張海洋哄著江心慧進屋,過了半個小時才從江心慧的房間出來,出來之後他自己也徑直回了房間,完全忘記了他放在供桌上的電話。
而那電話在張翠翹夢境消失的那一瞬間,也沒了蹤影。
張翠翹的眼淚打濕了枕頭,弟弟的某國產品牌最新款的手機就靜靜地躺在她的手邊,屏幕上的光閃爍了一下就熄滅了。
跟夜色一起沉寂起來。
天光大亮之後。
張翠翹睜眼,卻覺得視線有些窄,抬手想揉眼睛,則觸碰到了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
她低頭一看:……
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