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不將張氏接回府中,那些人豈能信你?”皇帝一針見血地指出。
翟無疾搖頭道:“接進府中之後,盯著張氏的人就多了,反不如在鄉野間。”
“臣曾聽過一些浪蕩士兵的言論,他們說,妻不如偷,偷得著不如偷不著。”
“臣想,這種說法放到微臣現在這種境況上還是能說得通。”
“堂堂冠軍侯的妻子,一定是陛下在名門望族中精挑細選的女子,山野村婦自然是難登大雅之堂。
然而,一個不能為冠軍侯掌控後宅的女子,並不代表就不得冠軍侯的真心。
陛下,若我是背後那人,一定不會放過張氏這個餌!
用好了,就是利器!”
皇帝被翟無疾說服了,這小子先前故意和隋嫣鬨著一場,原來用意在這裡。
他就說嘛,他一手教出來的人怎麼可能這般莽撞。
“你想得極是!”
“就按照你的意思來吧!”
翟無疾單膝跪地,抱拳應下:“臣遵旨,從現在起,臣就要做一個被鄉野婦人勾去了魂兒的男人。”
皇帝頷首,他之前盛怒的時候有一瞬是想命人抓了張氏,然後直接賜死。
這會兒想到張氏被無疾殘忍利用,將她當成餌料,她的一腔愛意空付……皇帝的心一下子就舒坦起來。
他舒坦了,便想到餌料的下場一般不得好死,這會兒皇帝倒是想起張氏的廚藝來,居然又覺得有些可惜。
不過這絲可惜很快就消失不見。
廚藝可以學!
可以讓禦廚琢磨!
“陛下,微臣告退!”事情說透了,翟無疾就告辭離開。
皇帝喊住他:“你傷哪兒了?讓禦醫給你看看再走。”
翟無疾伸手給皇帝看,手上有一道寸長的口子,不深,是皮外傷。
皇帝看了便抽了抽唇角,給了他一腳:“滾吧!”
翟無疾離開宣室殿,他的後背全是汗水。
皇帝這一關算是暫時過了。
兩世為人,他太了解皇帝了,這場刺殺是因那個女人而起,又造成了好多百姓的傷亡,最主要的是,這場刺殺就在萬壽節之前。
這是在打皇帝的臉!
以皇帝的脾性,找不出來幕後主使,就很可能拿那個女人開刀,若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有人在皇帝跟前兒挑唆幾句,皇帝能命人立刻殺了她泄憤。
帝王心。
冷得很。
翟無疾下了宣室殿高高的一段兒台階,瞅見隋嫣正被兩名侍衛打著。
聽著數已經打了四十幾板子了。
屁股被打得血肉模糊。
遠處站著一群大臣,大臣們盯著隋嫣,看他被打,有幸災樂禍的,有鄙夷的,也有冷漠的。
翟無疾將這些人的反應儘收眼底,走上前去就搶了一個侍衛的棍子,厲聲道:“都沒吃飯麼?力氣這麼小!”
“本侯來替你們打!”
隋嫣是陛下的寵臣,挨打之前又是賄賂過行刑的人,加上他本來是習武之人,還是比較扛揍。
故而四十棍子下來他也就看起來挺慘,實際上全是皮肉傷。
可這會兒翟無疾上來就搶了侍衛的棍子,一棍子下去連棍子都斷了。
他又搶了另外一個侍衛的棍子,第二根棍子也被他給打斷了。
隋嫣隻慘叫了兩聲兒,便徹底暈了過去。
翟無疾扔掉手上的棍子,鄙夷地朝他唾了一口:“呸!”
若不是看在陛下的麵子上,他想剁掉這個賤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