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宴!”皇帝發怒,翟長公主也被嚇住了,長這麼大還是皇帝第一次朝她吼。
以至於皇帝吼完之後,她就被嚇懵了,接著就被宮女內侍們給帶了下去。
皇帝喊了開宴,皇後不敢再跪著了,隻能戰戰兢兢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魂不守舍地跟著皇帝的節奏舉杯,反複幾次。
“皇後姐姐,您這是怎麼了?”
“怎麼臉色這般難看?”
“您若是不舒服,不如趕緊回椒房殿,您看冠軍侯都敢無視陛下的萬壽節,您半途退出也是沒什麼的!”
“娘娘,您無須擔心,冠軍侯此舉雖然有欺君之嫌,但陛下向來厚愛他,且咱們大梁也離不開他,陛下就算是對他有怨言,也要隱忍一二,不會把冠軍侯怎麼樣的!”
“是啊,皇後娘娘真是有好福氣,大將軍眼瞧著不行了,但冠軍侯還支棱著,哪像我們,家裡的父兄誰也不像冠軍侯那般功高蓋主。”
後宮的嬪妃們見陛下動怒,連一向最為疼愛的翟長公主都給關起來了,一點臉麵都不給大將軍和皇後留,她們就覺得把皇後搞下台的機會來了。
即便是大將軍沒死,皇後的位置暫時還是穩的,可她們也不能放過踩一腳皇後的機會。
最好刺激得皇後理智全無,當場鬨失態,好讓陛下更加厭惡唾棄她。
皇後真的是被氣得不輕。
但她更多的是害怕,嬪妃們的話說到了她的心坎兒裡,‘功高蓋主’這四個字宛若千鈞,將她死死壓著,讓她喘不過氣兒來。
曆朝曆代,狡兔死走狗烹的事兒還少麼?
便是本朝,為本朝開疆拓土的功臣後來也被太祖皇帝和太祖皇後給殺得差不多了。
最終能留下的,是太祖皇後的兄弟,以及當初太祖皇帝想換太子之時,堅定不移地站在太子,也就是後來的太宗皇帝身邊的老將。
大將軍看了一眼皇後,暗自歎氣。
他跟皇帝拱手:“陛下,微臣身體有些不適,要先行告退了!”
皇帝放下手中的酒杯,先是關心了幾句大將軍,然後就對皇後道:“梓潼,你送大將軍去溫室殿,安排禦醫給大將軍診治!”
“諾!”皇後正如坐針氈,大將軍此舉是為她解圍,她知道的。
太子起身跟皇帝拱手:“父皇,兒臣送大將軍離席!”看著穩重的太子,皇帝微微頷首:“去吧!”
皇帝同意了,太子就起身推著大將軍離開,皇後跟在太子身側,眾人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們的聲音有些蕭瑟落寞。
非常非常配‘日薄西山’這個詞。
“主子,翟無疾果真帶人去了淺水鎮。”當大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離去的大將軍等人身上。
某個不起眼的靠牆席麵,一名內侍趁著上菜的機會湊在桌案後的青年耳朵旁輕聲道。
這個角落很是偏僻,光線也十分昏暗,陷在暗影中的青年聞聲後就低聲道:“將消息透給雲淩君和雲淩縣男知道……”
“是!”
沒過多久,因著皇後吃癟,臉上抑製不住笑容的雲淩君身邊就有宮女附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
雲淩君頓時大喜過望。
她馬上湊到太後耳朵邊上如此這般地說了幾句,周太後詫異:“真的?你是從何處得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