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公領了命,腰彎了彎恭敬地應答道:“是,奴才這就去辦。”
待公公走後,太子當即行禮請示:“美酒味美,卻不得貪杯,現在正當換季期,父皇當以龍體為重。”
這便是在勸陛下莫要飲酒,榮玄眸子淩厲,暗歎他此舉可不是個好決策。
果不其然,皇帝洋溢的笑容一頓,神情淡了下來,看向他們的眼神,同樣冷然,“確實該如此,太子考慮的甚是,不過你們難得聚在一起,朕也能適當放肆一回。”
太子聞聲,又欲言語,榮玄借助輪椅是掩飾,左手繞到他身後扯了把他袖子。此時太子若再勸解,難免拂了皇帝的麵子。
儼然在外看來,他們的皇帝是位仁君,可這不能代表他是個能夠隨意被人拆台的父親。縱然太子與他們親近,可始終有他這個外人在,做兒子的怎麼能勒令父親不能飲酒。
太子可當真是要犯了忌諱,恰逢他投來一個不解目光,榮玄回以他一個不讚同的眼神兒,勸他莫要多言。
還有另一點是榮玄在心中起了猜疑,皇帝不是那種喜愛尋歡作樂的性格,他突然要飲酒,多半是真遇見什麼困頓,以此來借酒消愁,他們不過是用來掩蓋事實的借口。
到底是何事,才能讓一個皇帝這般惆悵萬分?
太子恐怕是近些時日風光無限,連父親的麵子都敢隨意挑刺。聽見太子不知所謂的勸解,三皇子差點笑出聲來。
這個能蠢到自掘墳墓的家夥,拿什麼才能和他鬥,簡直是蠢笨如豬!
三皇子悄無聲息地壓下上翹的嘴角,美目微微斂起,“美酒入喉三分留,難得在父皇這裡飲上一壺好酒,皇兄怎能如此掃興,如若我等無緣品嘗這口酒,可都要怪你敗興。”
太子自從經由榮玄提醒,馬上回過神兒來,方覺自己失言,“怪我,想來是兒臣思慮不周,隻當最近京城頭腦發熱,得熱病的繁多,忘了好酒亦是有去病固本的好處。”
沒料想,三皇子竟然突然遞來個台階。太子當機立斷順勢挽救。
榮玄再看,果真見皇帝麵色有所緩和,“確實如此,最近天氣愈發炎熱,陛下繁忙之際,同樣要保重龍體。”
“有勞孩子們掛心,還不快快給皇子們和榮世子掌座,我可是讓曹公公去取了一瓶珍藏多年的佳釀,等會兒你們都嘗嘗口感如何,可不能推遲不喝!”皇帝樂的不可開支,揮手讓婢女為他們賜座奉茶。
隻餘下三皇子氣得原地咬牙切齒,竟然被太子抓住機會扳回一局,還有這個榮玄,瞧著是個心氣兒高的,怎麼還學著外麵那些個狗奴才一樣,在這捧太子的臭腳,看那笑臉相迎的樣子,居然不覺熏!
榮玄可不知旁人如何想,他早早便覺喉嚨發渴,先前那顆梅子裹了糖霜後並不解渴,直到一口龍井灌入口中,這才解了燃眉之急。
“說來這瓶酒,還是先前朕微服出訪時,一位當地富商送與朕的,他家有個十幾歲的孩童,喜讀書,資質不錯,也算得上當地的有名的神童,可惜是生於商戶之家,無法入仕考取功名。”皇帝手中撫摸著麵前的筆墨紙硯,雙目放空,好似陷入長遠的回憶之中。
“那後來呢,這位神童當真就這麼放棄了自己的理想?”榮玄出聲問道,全然一副被吸引的姿態。
榮玄猜測皇帝不會無緣無故提及此時,憑借多年跟隨皇帝左右的直覺告訴他,此事應該與先前他破口大罵有關,不如先聽他故事講下去。
“自然沒有,但你可知,商戶籍貫無法參加科舉考試,自我朝建立,就沒有這種先例。”皇帝頓了頓,神色帶著憤怒,又有些欣慰。
他繼續道:“然此家畢竟是當地富豪,有的是門路,最後不知從哪打聽到的方法,另辟蹊徑在另個縣城裡捐錢買了個小官,但朕也說了,此子聰穎,於做人做官上頗有自己的一番獨特見解,久而久之竟也做出不少的成績。”
“而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