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章(2 / 2)

往後她該如何麵對嫡兄?她在蘇府又如何自處?</br> 太多太多的煩惱,以至於她現在想氣也氣不起來了。

蘇蘊沒有抬頭看他,一直盯著那炭爐。</br> 炭逐漸轉旺,暖意在小範圍內擴散開來。蘇蘊那冰冷的身子也暖和了一些。

過了大概有一刻多,連水都已經在冒著熱氣了,則對麵坐著的人卻依舊定定地坐在那處,好像還沒有走的意思。</br> 蘇蘊微顰眉,抬起眼眸看向顧時行,卻見他手肘支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手撐著眉骨,閉著雙眸休憩。

他還真的得寸進尺了!</br> 她讓他進來,他竟在她的房中睡了過去。

皺著眉頭,張口正要喊醒他之時,目光落在了被她咬了一口的脖子上。</br> 略一愣。

那被咬過的地方已經破了皮,周圍是已經乾了的血漬。暗紅色的血漬沾在了皮膚上,許是一路凍著回來的,而被咬的牙印已經轉成了紅紫色。</br> 她方才咬得有這麼狠嗎?

說愧疚,倒是沒有,畢竟是他活該。隻是視線再往上,看到他那不像是被燭火映紅的臉時,怔忪了一下。</br> 不僅是臉紅,便是雙耳和脖子,還有手都是紅的,暗紅得不正常。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抬起了手,手背觸碰到了他的額頭,感覺到了滾燙的氣息。</br> 她很確定,他發熱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br> 手碰到顧時行的額頭的下一瞬,那雙緊閉的黑眸半張,許是發了高熱,眼神多了幾分薄霧朦朧,不解地望向眼前的人。

蘇蘊收回了手,冷靜的解釋道:“你發熱了。”</br> 顧時行聞言,手背放在了額頭上。

確實感覺到了些許燙意,他略為自嘲的笑了笑:“倒是病弱了,讓你笑話了。”</br> 他放下了手,隨而站了起來,與她道:“我先回去了,下回再來尋你。”

說罷,戴上兜帽,朝著房門走去。</br> 看著顧時行離去的那一瞬間,蘇蘊忽然就胡思亂想了起來,腦海中浮現風雪紛紛之中,他驅趕馬車回去的畫麵,忽然畫麵一轉,他神誌不清得從馬車摔了下去,跌落到了斜坡上,一直滾落……

想到這,忽然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後驀地伸手拉住了他的大氅。</br> 顧時行半側身子轉回頭,眼眸帶著疑惑地看向她。

她不至於鐵石心腸,她還是有心的。</br> 鬆開了大氅,她道“你再歇一會,等天快亮的時候,我再掩護你離開。”

如今不過是三更天,況且冬日晝短夜長,離天亮還有差不多兩個時辰,夠他休息的了。</br> 顧時行幽深的眸子似乎多了一絲燭火倒映的光亮,嘴角輕掀的低應了一聲“好”,隨即退後了幾步,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蘇蘊輕吸了吸鼻子,然後倒了兩杯熱氣氤氳的茶水。</br> 一杯放在了他旁邊的桌子上,一杯自己飲。

沉默無聲了半刻後,蘇蘊放下了已空的杯子,然後說了聲:“你自便,我歇一會。”</br> 說著,起了身,走回到床邊,把身上的裘袍脫下,還有厚實的棉衣。

四年的同床共枕,在他麵前脫一件外衣也沒有什麼可矯情的。</br> 脫去了外邊的棉衣,上了床榻,把帳幔放了下來,鑽入了被窩之中。

昨晚在她入睡前,會讓下人把爐子挪到床邊。但現在屋中沒有多餘的被褥,若是挪了爐子,他這個發熱的病人隻會更加的嚴重。</br> 蘇蘊暗惱自己的心腸不夠冷硬。若是能冷硬些,不管他死活該有多好。

“阿蘊。”</br> 蘇蘊閉著雙眼養神之際,聽到了顧時行低低喊自己的名字,她本不想應,可下一瞬感覺到聲音就在床外,驀地睜開了雙眼。

“做什麼?”她看著帳外的身影,沒好氣地問道。</br> 若是他敢提出上榻,那就給她滾,管他是死是活。

下一瞬,他挑開了帳幔,站在床外低頭看向她。</br> 蘇蘊躺在被窩中,死死地瞪著她。

顧時行把她擦臉的帕子沾濕了,撩著簾子遞給了她:“敷一下眼,明日好消腫。”</br> “誰要你獻殷勤的,多管閒事。”她語氣不善,比起先前裝出來的恭敬,如今卻是想要說什麼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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