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修簡的陳述文書上,並沒有寫嚴刑逼供一事。</br> 上邊有許多雜七雜八的細節,或許在當時有人故意想要陷害許通判,所以抹去了這些細節,但現在看來卻是初初透露著端倪。
比如被擒的山賊作為證人來指認許通判的人數,有五人。而在指認之後不久,牢房著火,部分犯人越獄,這五人也在其中,在抓捕之時,犯人反抗,也就當場射殺了五人中的三人,有兩人在逃,而被射殺後的屍體皆被丟棄亂葬崗。</br> 而修簡文書上並未寫出究竟射殺幾人,意思就是全已射殺。
> 顧時行思索半晌,隨後到:“七叔你且幫我去各個縣衙調查,調查在四年前,也就是許通判被指認前後,各個縣衙的牢中可有死刑犯失蹤或被押走。”
七堂叔愣了一下,頓時反應了過來,肅然道:“世子是說李代桃僵,移花接木?”</br> 顧時行頷首:“與匪勾結另有他人,那麼當時指認許通判有可能是真的是山賊,也有可能不是山賊,先行在陵川各個縣衙尋找一番。”
七堂叔點頭,然後想起旁的事情:“那周鎮當初為何要辭去主簿一職,畢竟這能進府衙當差是極好的好差事,且隻要沒犯錯,做到五十五歲榮退時還會有一大筆告老銀子,周鎮還有幾年就□□退,怎就忽然辭了?”</br> 顧時行淡淡道:“按照周鎮交代,他執筆寫了這文書不久,就被鄭知敬發現自己貪汙受賄的事情,鄭知敬便要求他辭去主簿一職,才不會告發他。”
七堂叔聞言,眉頭緊蹙:“那麼便說明許通判的案子與鄭知敬脫不了關係。”說到這又是譏諷一笑:“他當初大概怎麼都想不到許通判的兒子雖然被流放北境,但也能立下功勞,請求為父翻案。”</br> 顧時行唇角淡淡一勾,淡然道:“許通判的兒子許昊會在近段時日回陵川。”
七堂叔雙目一睜,露出詫異,又聽侄子說:“過幾天,陵川會有人議論這事,七叔屆時也不必太過驚訝。”</br> 七堂叔細細思索侄子的意思,半晌後,狐疑地問:“放餌垂釣?”
顧時行淡淡一哂,點頭:“放了餌,自然會上鉤的。”</br> *
數日過後,前陵川通判被流放在北境的兒子竟然抓住了他邦的奸細,立下了功勞後不求去賤籍,反而請求為父翻案,而且朝廷還允了!</br> 這前通判之子不日也將回到陵川!
這一時間,整個陵川都在議論此事。</br> 聽到此事,鄭知敬讓妻子從那世子娘子口中探聽信息,看看這案子是怎麼個翻查法,又是誰來查。
鄭娘子臉上滿是擔憂:“那許通判家的兒子回來了,當年的事也被再次提起,若是讓旁人知曉你以前與那些山賊有往來,這可如何是好?”</br> 說到這,她不免埋怨道:“你做什麼不好,為什麼偏要走那邪門歪道?竟敢與山賊勾結搶官銀,我看你是不想要命了!”
鄭知敬眼中也是出現了懊悔,忙安撫妻子:“我那時爹娘都在山賊手中,我也是被逼的,而且這也是在與你成親之前犯的錯,後來為了你,我也已經和那些人斷了,可誰知那許通判會咬著我不放,那時不是他亡便是我亡,我也隻能出此下策。”</br> 聞言,鄭娘子也不說話了,轉了身子坐下,雙手掩麵哭泣。
她比誰都清楚,這事要是被捅了出來,不僅他們夫妻倆會遭殃,便是她娘家也會被無辜連累。</br> 一步錯,接下來步步都是錯的。
鄭知敬安撫了好一會妻子,隨後出了屋子,喊了下屬。</br> 眼神透露著寒意,隱隱帶著殺氣:“拿銀子買通兩撥殺手,一波去截殺許昊,再偽裝成山賊行凶。還有一波去尋周鎮,讓周鎮隱姓埋名有多遠走多遠,若是不服,便與他道我會拿著他貪汙的罪證到太守那處告發他。”
下屬應了聲,隨即退下去安排。</br> *
翌日下午,蘇蘊午睡起來,在梳妝時有下人來通傳,說是鄭娘子來訪,是特地來送難得的冰蠶絲布的。</br> 蘇蘊不用做他想,也知道這鄭娘子的來意。
蘇蘊讓初意把豔麗的衣裙取出讓她換上,再把那些華麗的簪子簪上。</br> 初意給主子上妝時,疑惑道:“娘子以前都不愛這般豔麗的打扮,怎來了陵川後反倒是愛上這樣的打扮了?”
蘇蘊淡淡一笑:“這樣的打扮好呀,如此才會讓人不設防。”</br> 說罷,繼而在眼尾增添淡淡的紅鳳尾,原本豔麗卻不失婉約的樣貌,因這淡淡的紅鳳尾頓時沒有了平日的婉約,全然是嫵媚嬌慵。
蘇蘊對著鏡子盈盈一笑,而後起了身去見鄭娘子。</br> 鄭娘子在廳中暗暗的呼了一口氣,忽聽到小廳外傳來下人喊的“世子娘子”,便站起身子,朝著門口而立。
當看見那粉光脂豔,柔媚豔麗的女子帶著款款笑意走入廳中,身為女子,還是不免望出了神。</br> 心中更是再次感歎,能讓那顧世子不看身份也要娶的女子,這樣貌確實不俗。
蘇蘊帶笑入了廳子子,讓鄭娘子坐下。</br> 她也坐下後,道:“聽說鄭娘子是特意來給我送冰蠶絲料子的,這也太客氣了,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鄭娘子笑著道:“這不是前些日子聽世子娘子說起陵川的冰蠶絲料子麼,我忽然想起這先前得了一塊極好的料子,也就送了過來。”</br> 說著看了眼身旁的兩個婢女。
婢女會意,一人端在手中的長形錦盒,一人打開,隨後呈到蘇蘊的麵前。</br> 蘇蘊看見錦盒中放著的妃紅色的冰絲料子,適時的露出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