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王是靜王,靜王妃是靜王妃,蘇蘊從不混為一談,所以回到了金都後,蘇蘊便常與靜王妃有書信往來。</br> 靜王妃曾與蘇蘊說過,她給靜王安排了幾房外室。因她不能讓自己的兒女有任何威脅存在,所以她的意思是他可在外頭養外室,但不可接到府中來,而且養外室可以,但也不允誕下子嗣。
可靜王卻是發了好一通的火,硬是要回房睡。</br> 在房中她從不讓他上榻,他也就睡在軟塌上。
就是那幾房未曾見過的外室也被他暗中打發走了,靜王妃幾番思索,覺著他是犯賤了,他對她上心了。</br> 她不想年紀輕輕就守活寡,她要為自己謀劃,也要為兒女謀劃,所以她不打算僵持太久。
她與靜王約法了兩章,他隻有初一十五才能回房與她同房。二則不能與彆的女子同房,若是他想養外室,那日後便隻做一對表麵夫妻,井水不犯河水。</br> 蘇蘊從信上的直言片語上可以感覺得出來,靜王妃在這夫妻關係之間,已隱約站在上邊的位置。
靜王妃也不會再把心交付到靜王的身上,也不會再讓自己再受氣。</br> 天家的婚事比不得平民百姓家的婚事,平民百姓易和離,可這天子定下的婚事,除非是天子有令,不然誰都不能輕易說出和離二字。
靜王妃在不能選擇自己婚事的情況之下,她選擇了一條對自己最為有利的路來走。
顧時行道:“我們也許久未回陵川了,這一年重陽,我與你帶著孩子們一起回去,可好?”</br> 因五年前的事情,蘇蘊隱隱有些抵抗回陵川,但這麼多年過去了,也看開了許多。
蘇蘊點了點頭:“那今年我們便回去吧,順道去瞧一瞧母親。也不知母親離開了金都後,在南方過得慣不慣。”</br> 顧時行淡淡一哂:“你母親不是一人,身旁也有人照顧,莫要太過擔心。”
聽到這話,蘇蘊喟歎了一聲:“誰又能想到母親竟還會與那宋大人再續前緣?”</br> 三年前,曾與母親有過婚約的宋大人到了金都。許是聽說小劉氏已經從蘇府出來了,便讓人打探了消息,知道小劉氏所在,也就去瞧了一眼。
不承想卻與小劉氏碰麵了。</br> 小劉氏與他一句話都沒說,相望許久就回了院子中,當晚哭了一宿。
等蘇蘊去看望母親的時候,何媽媽才與蘇蘊說小劉氏在與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見過麵之後,便一直悶悶不樂,時常一個人坐著發呆。</br> 蘇蘊與顧時行說了這事,夫妻二人琢磨了許久後,都不約而同地覺得那人就是曾與母親有過婚約的宋家大郎。
夫妻二人斟酌了許久,顧時行與蘇蘊都覺得先查一查那中年男子是不是宋家大郎,再說其他的。</br> 這麼多年過去了,宋家大郎估摸著早就已經是有家有室了,蘇蘊是不願母親再做小的,所以若真的是宋家大郎,便讓他不要再來打攪。
顧時行很快便查到了消息。</br> 那人確實就是曾與小劉氏定親的宋家大郎,現為知縣,此番上金都是來述職的。
調查得知,那宋知縣在十年前因政事被牽連入獄,怕連累家人,便與妻子和離了。</br> 四年後查清真相,官複原職。
便是官複原職,但先前的妻子也已經帶著兒女另嫁他人了。</br> 至此孤家寡人一個。
蘇蘊與顧時行去見了那宋知縣,她與他說了母親遭遇之事。</br> 宋知縣聽到曾與自己定親的姑娘並非是愛慕虛榮才與自己解除婚約,而是因被姐姐陷害才如此,恍惚了許久都未能回神。
許久後,他才啞聲道:“我母親嫌你母親無父無母,長姐又是妾室,所以在收到劉家長女書信,說你母親已準備入蘇府為妾後,便是在我不同意之下,也開始張羅著我與表妹的婚事,後來我並未與表妹成親,而是去做了知府幕僚,直過了五年才成的親。”</br> 話到最後,語聲頗為自責:“我從不知道你母親竟然……遭遇了這些。”
蘇蘊輕歎了一聲,道:“這也是母親的心結,若是宋大人得空,可否見我母親一麵,與她解釋當年之事?”</br> 宋知縣點了頭,很是願意。
後來兩人見麵了,也相互釋然了當年的事情。</br> 再接著宋知縣離開金都。不過即便回了縣城,可卻是每隔個半年左右,休沐時都會來一回金都。
這一來二往就過去了兩年,宋知縣是什麼樣的心思,蘇蘊心裡清楚。</br> 因她想要母親下半輩子有一個依靠,而那宋知縣人品不錯,且一雙兒女也大了,所以蘇蘊與顧時行商議過後,便暗示了宋知縣,他們不會乾預他們兩人的事情。
最終,在一年前,宋知縣向小劉氏提親,磨了小半年小劉氏才同意的。</br> 如今小劉氏與宋知縣成親半年,也離開了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