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囂張,嬌縱,這麼多年了,難能可貴的是她的性子完全沒有變,一如當年。</br> 還記得當年被當成乞丐施舍,他倍感羞辱,一直想著有朝一日能爬上高處,再站到那個蠻橫無理的小姑娘麵前,親口告訴她——他已經今非昔比,不再是當年那個任由她欺辱的落魄少年了。
一年又一年,那些憤懣漸漸淡了,偶爾還是會想起那個在寺廟外見到的小姑娘。</br> 想知道是否還像當年那麼囂張跋扈。
想知道那個給了他一個金手鐲,讓他們一家三口能以此活下去的小姑娘現在在何處。</br> 若是見到她,他應該已經沒有什麼可憤怒的了,應當隻剩下淡淡的感激。
用午膳的時候,齊母特彆讓人備了兩桌午膳,免得那舅母再陰陽怪氣的說話,惹自己的兒媳不喜。</br> 午膳後,小夫妻倆回了房。
齊君謹煮了茶,倒了一杯遞給正在玩著金手鐲的小妻子。</br> 蘇語嫣接過,飲了一口茶水後,才慵懶舒適依靠著桌子,手撐著下巴,抬眸望向他,晃了晃帶著金手鐲的手腕,問:“為什麼母親會說這金手鐲對你們齊家意義深重?”
齊君謹望向她手中的手鐲。當年當掉的金手鐲早已經找不回來了,所以現在戴在她手腕中的是憑著記憶按照當年那個手鐲打的,隻是沒有兩個小鈴鐺而已。</br> 淡淡一哂,聲音清潤:“大概在十年前,父親不在了,家中財產全被叔父占去,走投無路之際,有個小姑娘給了我們家一個金手鐲,也就讓我們家度過了難關。”
蘇語嫣聞言,臉上露出了好奇之色,睜著一雙大眼問:“那你們可找到了那個小姑娘?”</br> 他點頭:“找到了。”
“那報答了嗎?”</br> 他淺淺一笑:“打算在報答了。”
聞言,她也沒有再好奇,而是像個好說閒話的小話嘮一樣,問他:“你與你們舅舅家是怎麼一回事呀?”</br> 齊君謹笑
容淡了下來,臉上沒了笑意:“當初我們借住舅舅家中,我去書塾進學,母親與小妹留在舅舅家中,母親攬下了舅舅家中所有的家務活,除此之外,小妹也被那些個表妹欺負,性子也因此變得軟弱,不敢與人說話,後來從舅舅家中搬出來,才慢慢的好起來。”
說到欺負人,蘇語嫣想起自己受蘇雯挑撥,欺負了那麼久庶妹,有些心虛。</br> 心虛過後,她又問:“那你們怎麼還與他們往來,換做是我,我連個眼神都不會給他們,更彆說讓他們進門了。”
齊君謹輕歎了一聲,淺飲了一口茶水,握著杯盞無奈道:“我們終究還是在他們家借住了兩年,這是事實,我如今在朝為官,官職甚微,但凡他們一紙忘恩負義狀告到府衙,我這官職恐怕也難保。”</br> 蘇語嫣立馬撇嘴,道:“瞻前顧後,活該受委屈,換做是我,我自己爽快了才時最重要的,彆的都得排在後邊。”
齊君謹溫和的笑了笑,道:“那你便彆委屈了自己。”</br> 蘇語嫣聽到他這麼一說,愣了一下,問:“你怎不與我講道理?”
他問:“我為何要與講道理?”</br> 她皺著眉頭道:“我隻要一說這些話,母親與哥哥必然會說我無理取鬨,或是講一大堆的道理,讓我多隱忍,莫要連累了在朝中為官的父親,或是哥哥。”
齊君謹提起茶壺,往她的杯盞中添茶,溫言道:“你既然知道那些是道理,你也是明白的。再者,你隻是性子急了些而已,你並非無理取鬨,若是你生氣了,那定然是有原因的,你與人發火,也是有理由的。”</br> 聽到這些話,蘇語嫣愣愣的,心底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感覺,就有些酸酸的,她低下頭,兩手捏著杯盞,悶悶地道:“從來沒有人與我說過這些話……”
說到這些,許是因為沒由來的信任,她不設防的道:“我姐姐知書達禮,溫柔賢惠,母親與父親最為在意她,而哥哥自小就聰明,又是家中的嫡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