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瀟騎在張琦身上，拳頭如同雨點般砸在他臉上、腹部。
張琦被揍得嗷嗷叫，但身後人一個都不敢上去。
葉橙在原地愣了幾秒，趕緊過去抱住陸瀟手臂。
但這家夥不知道是受什麼刺激了，一下將他甩到旁邊。
他力氣太大，葉橙根本勸不住。
就在走廊裡叫喊連連時，教導主任從樓上跑了下來。
看這幅場景，簡直快要瘋了。
“你們兩個！給我住手！”他臉色漲成了豬肝色，氣急敗壞地喊道。
陸瀟充耳不聞，繼續發瘋地毆打被壓在地上張琦。
“住手！聽不見嗎？再打每人背個處分！！”教導主任快氣死了。
幾個路過男生連忙跑過來，終於和葉橙一起，合力將陸瀟架開了。
張琦被打滿臉血花，牙齒崩掉了兩顆，躺在地上不住哀嚎。
教導主任手指發抖地指著陸瀟說：“我這次必須給你記過！必須記過！你給我去辦公室站著，現在就去！”
陸瀟臉可怕得如同來自地獄修羅，推開旁邊人攔著他手，甩了甩拳頭上血漬，頭也不回地走了。
“過來個人，幫我把他抬到醫務室去。”教導主任扶起地上張琦道，“其他人都散了！回去學習，都彆看了！”
待大家散去後，葉橙太陽穴突突亂跳。
這叫什麼個事兒，今天這兩出簡直太操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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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後，一群人把他團團圍住。
蔣進說：“瀟哥呢？他不是和你一起去嗎，怎麼沒回來？”
葉橙頭疼不已，言簡意賅地說：“中途遇到張琦，打了一架，被主任帶走了。”
“我操！”蔣進大怒，“張琦那個王八犢子又乾嘛了，操.他媽！”
葉橙搖了搖頭，不願再提。
李俊曉問：“那個跳樓是班長嗎？隔壁班都在傳，好像有人用手機拍下來了。”
葉橙頭更疼了，對他們說：“不要跟其他班傳這件事，如果你們真想他好話，尤其是東樓。”
其他人麵色凝重，全都點頭答應了。
“班長平時也為班上貢獻挺多，我們當然希望他好好。”
“是啊，不要再傳了，他壓力已經夠大了，再來那麼多議論就更完蛋。”
“你們說他這樣，會不會是因為上次開班委會，朱大媽讓他當眾報成績？”文藝委員說道。
“我靠，朱大媽這麼惡心？”
“不會吧……這種事不能亂說。”
隨著上課鈴響起，大家各自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蔣進回頭小聲道：“橙哥，張琦那狗雜種，是不是拿班長跳樓事激瀟哥了？”
葉橙一愣：“你怎麼知道？”
說話間，老師走了進來。
蔣進對他做了個“晚點說”手勢，回過頭坐好。
第二節課之後，陸瀟就回來了。
他臉凍得跟冰櫃裡冰塊一樣，就差把“滾遠點，彆和我說話”寫在臉上了。
沒人敢大聲討論，蔣進也不敢再當麵和葉橙聊這件事。
下午計算機課時候，陸瀟沒跟大家一起去機房。
葉橙見他坐在座位上沒動，便在中途折返了回來。
果不其然，陸瀟正趴在桌上寫檢討。
他一米八幾個子，絕大部分都被腿給占了。坐下後並不顯得大隻，低頭握筆寫字樣子像個犯了錯小孩。
葉橙在蔣進位置上坐下，陸瀟抬起頭，剛好和他麵對麵。
“主任罰你了？”他問道。
一般陸瀟發火時候，經常會遷怒旁人，所以整個上午都沒人問過他這個問題。
雖然他看起來很煩躁，但麵對葉橙沒話找話，還是臭著臉點了下頭。
“一千字，寫不出來。”
手上筆帽已經要被啃禿了，練習本上才寫了兩行字。
葉橙“嘖”了一聲，搖頭道：“這項技能你不應該早已駕輕就熟了嗎，怎麼還寫不出來。”
陸瀟麵色不善地看著他：“我心情不好，彆找茬。”
葉橙勾了勾唇角，托著下巴說：“我幫你寫，怎麼樣？”
“還有這種好事？”陸瀟狐疑地打量他，“有什麼條件？不會要訛我一筆吧。”
“條件就是，回答我幾個問題。”葉橙說道。
陸瀟眼中閃過一絲黑雲，快到看不清。
幾秒後，他把紙筆推到對麵，抱著手臂往後靠去。
“成交。”
陸瀟靠在椅背上，兩條長腿交疊看著他。
葉橙把練習本轉過來，邊落筆邊問道：“第一個問題，你是怎麼知道，胡家偉有精神問題？”
眾人把胡家偉從天台上帶下來後，學校門口來了輛車，上麵有青山精神病院標誌。
有人傳他家裡有精神病史，可能是因為最近壓力過大發作了。
陸瀟哂笑道：“這不很容易看出來嗎，他行為舉止就不像個正常人。”
葉橙寫完一行，抬眸看向他：“沒想到你觀察還挺仔細。”
畢竟遇到同學跳樓，第一反應不是擔心害怕，而是觀察他言行，實屬罕見。
“下一個問題。”陸瀟彆過臉，不耐煩地說。
葉橙盯了他一會兒，問道：“為什麼今天張琦惹你時候，你那麼激動？”
陸瀟轉過來看著他，冷笑：“如果我說，他哪次惹我我都想廢了他，你信嗎？”
葉橙心想，好吧，我信。
於是他換了個方式問道：“他說‘上演二次救人’，是什麼意思？”
陸瀟眼神暗了暗，沉默了。
葉橙也沒催他，低下頭繼續寫檢討，安靜地等待著。
“我以前有個兄弟，也上去過那個地方。”陸瀟低低地說道。
尖銳筆尖頓了頓，墨跡在紙上暈出一筆劃痕。
陸瀟說：“原因就是張琦老帶人堵他，不過他沒想跳樓，而是真在吹風。那天之後，我看見張琦一次就揍他一次。”
他語氣很平靜，輕描淡寫地說著那些事，完全感受不出他當時憤怒。
葉橙張了張嘴，陸瀟比他快了一步：“你還有幾個問題，一天到晚真愛問。”
“最後一個。”葉橙說，“給我講講陳臻吧。”
陸瀟怔了怔，剛想問他是怎麼知道，卻看見那雙淺褐色眼眸直直地望向自己。
裡麵包含著許多，他看不懂東西。
那一瞬，他突然有些失去語言能力。
過了一會兒，陸瀟開口道：“他學習挺好，不過沒你好，也沒你這麼喜歡對我‘勸學’。”
關於陳臻，他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可以描述形容詞。
不像一提到葉橙，就會想到“學霸”、“高冷”、“漂亮”這幾個詞。
關於大家覺得他漂亮這件事，陸瀟一時沒有察覺到不妥。
陳臻這個人，就是個普普通通高中生，長相普通、家境普通、性格優柔寡斷。
按理來說，是個絕不可能和陸瀟成為朋友人。
如果非得找點特殊之處話，那大概就是他們認識緣由。
“很多人都以為我們是高中才認識，其實我們小學就見過。是在青山附近，唔，他家在青山。”陸瀟回憶道。
關於這一點，葉橙倒是沒有聽蔣進提過。
他好奇地放下筆問道：“你為什麼會去青山，你家不是在久隆嗎？”
青山屬於郊區那一帶了，離市區還挺遠。
陸瀟忽然眯起眼睛，起身靠了過來。
他動作太快，葉橙沒來及做出任何反應，兩人距離瞬間近到隻有幾公分。
陸瀟看進他眼底，冷哼道：“你問了我這麼多問題，我是不是也能問你一個？”
他身上橙花香氣在鼻尖縈繞，混合著年輕男生特有味道，空氣變得稀薄起來。
葉橙眨了眨眼睛，不自然地後退了一點。
“你問。”他感到喉嚨有些發緊。
陸瀟舔了舔乾燥嘴唇，說：“為什麼對我事這麼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