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豪著急道:“你到哪兒了?能回去拿不?今天是苗苗的生日,我答應要送她那條項鏈的。”
陸瀟隻得折返,“行了行了,我回去拿。”
“那我等你。”
前兩天周敏豪讓他托人買了條鑽石項鏈,他順手塞在保險櫃裡了,此時不得不返回辦公室。
就在他的車開到樓下時,看見葉橙從大門走了出來,徑直走到一輛賓利麵前,打開車門上車。
陸瀟眯了眯眼睛,看見駕駛座坐著一個年輕的男人。
兩人抱了抱彼此,這才係上安全帶。
他不禁握緊了方向盤,舌尖頂了.頂腮,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
喲,還是個開賓利的呢。
陸瀟在原地等他們的車開走了,這才上樓取了項鏈下來。
晚上周敏豪在山莊裡上演了一場偶像劇,苗苗被感動得捂著嘴直哭。
陸瀟獨自坐在窗邊,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他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隻依稀記得後來是被人扶著進房間的。
尤新跟一個人在他房門口竊竊私語,
“陸哥怎麼了,一晚上都拉著臉。”
“估計是項目不順利吧,聽老韓說他這幾天天天加班。”
“那找個妞來給他放鬆放鬆唄。”
“你彆作死,他那方麵潔癖可嚴重了,上次豪哥還……”
陸瀟翻了個身,用被子蒙住頭,將對話聲隔絕在外。
那天晚上他夢見了他母親孟黎。
說實話,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孟黎了,準確來說,自從她一言不發地扔下他移民國外之後,就再也沒給他打過一個電話。
每次都是陸瀟打過去,她敷衍兩句就匆匆掛斷,仿佛壓根不在意他這個兒子。
老爺子一直在催他帶人回家,可他不知道,每次一提到結婚這個詞,陸瀟就會條件反射地想起他父母的婚姻。
不幸,爭吵,分崩離析。
這三個詞是最好的描述。
從一開始就充滿不幸,以至於他的童年生活貫穿了父親的爭吵和母親的發瘋,到最終看著他們分崩離析,走到儘頭。
而他在這場鬨劇當中,是一個無名的小配角。
他曾經以為孟黎恨陸堯山,以為自己是個可以保護她的英雄,可以帶著她逃離陸堯山的控製,然而現實狠狠給了他一巴掌——孟黎還是妥協了。
那天以後,他更加憎惡陸堯山了,之所以會答應老爺子回來繼承家業,正是因為他想把陸堯山踩在腳底。
他想在很多年後,問孟黎一句,你後悔嗎?後悔嫁給他,後悔背叛和我的約定,後悔拋下我跟他去國外……
他覺得自己大概這輩子都不會碰感情了,看看孟黎就知道,感情這東西碰不得。
或許是這些缺失,讓他生來就不會去愛一個人。
陸瀟睜開眼時,天已經亮了。
枕頭有些濕潤,山裡清新的空氣透過半開的窗戶飄進來。
他揉著宿醉頭疼的腦袋,艱難地爬起來洗漱。
在山裡度過了整個周末後,心情稍微舒坦了一點。
周一,張秘書發來消息,說是老爺子馬上要回國了,打算帶他去拜訪個老朋友,讓他準備一些適合送老教授的禮物。
陸瀟一個頭兩個大。
他對老教授唯一的印象,就是那種卡他畢業論文的老頭子。
送個毛線禮物,送他畢業論文合集嗎?
他坐在辦公桌前愁了半天,問朱敏:“我們公司有A大畢業的嗎?那老頭子是A大的教授,聽說傲氣得很。”
朱敏望著她列了一上午的禮物提名,忙道:“我去問問人事。”
五分鐘後,她放下電話說:“陸總,我們有兩個A大的員工,一個在澳洲,一個是財務新來的實習生,叫葉橙。”
陸瀟:“……”
他放棄了掙紮,“叫他上來。”
葉橙剛結束為期一周的總經理辦公室遊,又被叫了過去。
他警惕地望著陸瀟,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陸瀟把那張紙往他麵前一扔,說:“幫我挑個禮物,對方五十歲,A大教金融的教授。性格比較淡薄,不喜歡那些很俗的東西,唔,彆挑洗發水,他是個禿頭。”
葉橙看著清單,嘴角抽搐。
油畫,水墨,雕塑……認真的嗎,教金融的你送他這些乾嘛?
他拿了一支筆,也沒找位置坐,就著辦公桌彎下腰來思索。
從陸瀟的角度看去,恰好看見他微敞的襯衣領口。
葉橙皮膚比辦公室的女同事還要白,一個男人竟然都沒什麼體毛。
衣領下露出精致的鎖骨,宛如兩隻倒扣的小碗,鎖骨下方有一顆痣,再往下透著若隱若現的淡粉……
陸瀟的食指和拇指撞在一起,輕輕地搓了搓。
他盯著葉橙,突然出聲道:“那天那個開賓利的,是你男朋友?”
“啊?”葉橙猝不及防,筆尖劃破了紙麵。
作者有話要說:知道了陸總,這一定不是喜歡啦,你隻是嫉妒他男朋友開賓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