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莫辨,直直地望著前方出神,女人表情舒展,微翹的嘴角昭示著她的好心情。
蔣致留下來的照片很少,這張遺照,還是從合照中截出來的。
“我們為什麼不帶媽媽回家?回家了就不會冷了。”
祝雲開“嗬”了一聲,緊攥雙拳,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她不會想要回去的,她從來就沒有把那裡當作家。”
否則蔣致怎麼會舍得為一個不相乾的人拋下他和願願,除非她想以此擺脫他。
連祝願,她去鬼門關走了一趟才生下來的祝願,都沒能讓她回頭看一眼。
是祝雲開高估了自己和祝願在蔣致心中的重要性,也低估了她要離開的決心。
祝願被祝雲開急轉直下的情緒嚇到,委屈地癟了癟嘴,他覺得爸爸說得不對,又不想讓他更難過。
就在祝願急得團團轉時,保鏢押著人回來複命,打斷了祝雲開混亂的思緒。
“祝總,我們去晚了一步,人已經跑了,不過我們在出租屋裡找到了另一個人,經查明是蓬夏青的親生女兒。”
祝雲開不滿保鏢拿這點小事過來叨擾,趙秘書在一旁瘋狂使眼色,沒得到回應,正要開口驅趕,祝雲開被後半段話吸引。
“蓬夏青的親生女兒,”他重複著,“不是說她們母女的關係很差,常年沒有聯係?”
“是,我們去的時候人被下了安眠藥,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快醒了。”
保鏢事無巨細地彙報,兩個保鏢並排站立,各鉗製住女人的一條手臂,頭耷拉在胸前,被濕漉漉的頭發遮去大半張臉,看不清麵容。
這一路又是拖又是拽,冰涼的雨水拍在臉上,四肢有如撕裂的痛感,促使薑至的意識回籠。
她喝下蓬夏青遞過來的一杯水,不一會頭腦就變得昏沉,記憶中的最後畫麵是陌生人破門而入,她倒在桌子上昏死過去。
再睜眼就被帶到了這裡,薑至沒有多少印象,僅憑渾身難受這一點,就能猜到這一路跟個物品似的被搬來搬去。
眼皮糊上了睜不開,雨浸潤她整張臉,透過耳畔淅淅瀝瀝的雨聲,熟悉的聲線清晰地傳入她耳中。
祝雲開沒回頭,聽見保鏢的話,嗤道:“她挺舍得,為了幾千萬的債務,連女兒都能舍棄。”
“她還留下了一封信。”
保鏢從口袋裡掏出信封,恭敬地雙手遞交給趙秘書,後者越過他看向卸了力重重跌在地上的薑至,蹙了蹙眉。
注意力轉移回眼前,趙秘書快速掠過上麵的內容,短短幾行字蘊含的信息量不小,“祝總,蓬夏青說……”
他似是難以啟齒,“說她女兒有能力償還,再不濟……肉償也可以。”
直白露骨,符合蓬夏青為人處事的風格,讓趙秘書沒想到的是她狠心至此,見狀他看向薑至的目光多了同情。
祝雲開動了動僵硬的脖子,冷笑從喉嚨間溢出,他緩緩轉過身,難聽的話到了嘴邊,在看到那個狼狽不堪的女人後,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趙秘書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