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越的臉色崩裂一瞬。這年頭誰會沒個微信?擺明不想給而已。
“學妹,留個聯係方式吧。這事畢竟是我的錯,我請你喝奶茶當賠罪?”
魏越還在糾纏,宋穗歲忍著煩躁,腳尖從汙糟的塑料布上挪開。
她隨手撕下一張白紙,用碳素筆寫下畫紙和顏料盤的牌子,塞給魏越。“你可以按這個再買一套新的,送到畫室前台。”
“畫室前台”四個字被她說得一字一頓,直晃晃透露出她並不想和眼前這人產生交集。
她剛說完,路邊折出團影子,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他們麵前。
後排車窗緩緩降下,女人保養得當,高貴的氣質撲麵而來,“穗歲,回家麼?”
宋穗歲眼睛一亮,她揮揮手,應了聲。
然後把混了顏料的塑料布、顏料盤和畫紙統統扔進垃圾桶,沒再給魏越一個眼神,便轉身上了車。
“媽媽,你今天怎麼親自來了?張叔呢?”
宋穗歲軟糯地喊出聲,眼睛卻盯著裴宜身後看,像隻找食的貓。
“給張叔放天假。”裴宜笑了笑,取出紙袋給宋穗歲,順便刮了下自家女兒的鼻子,“西街的栗子撻,特意繞道去買的,就知道你愛吃。”
宋穗歲臉頰上的酒窩更甜了,飛快打開包裝,栗子撻的香醇飄了出來。
“世上還是媽媽好。”她感慨,“上次爸爸竟然給我買桃子味的,害我差點過敏。”
“回去媽媽幫你罵他。”裴宜皺皺眉,目光落在宋穗歲的手腕上,她問,“對了,你的手表怎麼忘了充電?”
“唔。”宋穗歲咬了口栗子撻,含含糊糊地說,“下午著急出門畫畫,忘記了。”
她晃了晃纖細的腕子,手表受到感應亮了屏。
右上角的電量格發出紅色預警,還有不到5%的電量,定位標誌也一直在閃,提示主人電量不足。
這些信息都和裴宜的手機關聯,會實時同步更新。
宋穗歲看著裴宜不讚同的神情,她扯了扯裴宜的袖子,“下次不會啦。”
“你這都忘第幾回了?我看你的腦袋瓜裡隻記得吃了。”裴宜無奈。
宋穗歲這樣不是一次兩次了,她也沒再多說什麼,隻又囑咐了幾遍要記得隨時給手表充電。
“還有,你平板上加的班級微信群,我幫你退了。不是討作業來抄,就是聊同學八卦,留著也沒什麼用。”
宋穗歲把最後一點栗子撻吃掉,甜膩的奶油徹底化開,她垂著眼,低低地說了聲“好”。
—
周三,安城一高。
春日的雨兜頭就來,趕著課間操前的一節課開始淅淅瀝瀝地下,操場地麵被打濕,泛起一層水亮。
課間操不用上,是莫過於放假的第二件令人興奮的事。各班門口的走廊擠滿人,圍著欄杆看雨,像鬨市的菜市場一樣嘰喳。
唯獨不同的,是高二理科六班。
沒有一個人出門,甚至他們在桌椅的過道裡有序地排起長隊,一直從講台排到教室後牆畫到一半的牆繪前。
“前麵畫到第幾個了?”站在尾巴末的男生歪出身子,張望著長隊大聲問。
“快了快了!你可以永遠相信宋穗歲的速度。”前排的女生回頭。
她說完,就恰好排到了她。
女生坐在宋穗歲麵前的椅子上,有些局促,“穗歲,我用擺什麼姿勢嗎?”
宋穗歲抱著畫本,手裡捏著三角炭筆刷刷地在紙上畫著。
“不用,怎麼舒服怎麼坐就行。”圓杏眼一低一抬,手上動作不停。片刻間,女生的輪廓就被惟妙惟肖地拓在紙上。
“好了。”宋穗歲呼出口氣,手指發軟。
這是她這周畫的第32個卡通速寫人像。抬頭望了眼長隊,一個個烏黑的腦袋仿佛在她心裡組成一排巨大的黑色省略號。
怎麼還有這麼多?!
倒吸口氣,宋穗歲手抖了抖,像一顆野菜地裡被榨乾的小白菜。
同桌周桐戳了戳她的側臉,“穗歲,要不今天就到這?”
脫口而出的“好”硬是卡在嗓子裡,宋穗歲飛速地在心裡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