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呢?”他冷沉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在滿室的喧嘩喝彩中,宋穗歲和陳紀淮四目相對,她好像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眼裡隻剩下陳紀淮,以及頭頂傳來的微微阻力。
意識自己做了什麼,宋穗歲睜圓眼睛,她撲騰著搖搖頭,毛絨絨的頭發貼著陳紀淮掌心蹭了蹭。
“你眼皮上落了根睫毛。”她支支吾吾說。
陳紀淮:“?”
為了顯示真誠,宋穗歲伸出手指迅速地蹭了下陳紀淮的眼角。然後,她把手往背後一躲,眨眨眼,“沒了。”
“……”
宋穗歲伸手過來時,陳紀淮下意識地閉眼,再睜開,眼角和掌心都被蹭的微癢。
她說的眼皮,卻蹭的眼角。
明晃晃的說瞎話,也隻有她了。
她總是這樣,會天馬行空地做一些讓人摸不到頭腦的事情。
但奇怪的是,陳紀淮從沒覺得這樣不好,反而她現在這個樣子,有點傻乎乎地可愛。
他的手還按著宋穗歲的腦袋上,五指收攏,陳紀淮眼睛溢出一絲笑,終究沒忍住輕輕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
仿佛被貼了安靜符,宋穗歲接下來一段時間,都在老老實實地看比賽。
表麵,她專心致誌地關注賽況。
實際,隻有她自己清楚,她的心思早就飄到太平洋,一直在回味剛才陳紀淮揉她腦袋的那一幕。
宋穗歲貼貼微微發燙的臉頰,她覺得自己有些沒出息。
頭頂像升出兩個守護靈打架。
一個說,“不就是被揉了頭嘛!有什麼大驚小怪的。穗歲都被人揉多少次了,還差陳紀淮這一次?”
另一個說,“這怎麼能相提並論!肢體接觸了啊啊啊!這代表下一步說不定就能牽手擁抱了!嗚嗚嗚,愛神的箭頭終於射到我們歲寶頭上了!”
……
被腦子裡浮現的幾個字燙了下,宋穗歲立馬搖搖頭,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搖出腦袋。
場下的比賽正打得激烈,兩個班你追我趕,比分咬得很死。所有人都在緊張比賽,沒人關注到宋穗歲和陳紀淮的小互動。
周桐趁著喊得嗓子疼,喝水的間隙,看到宋穗歲一張臉泛起緋紅,她皺眉關心,“穗歲?你沒事吧?發燒了?”
四周太過嘈雜,怕宋穗歲聽不到,周桐聲音放得很高,甚至引來陳紀淮的注意。
左右兩道視線集中在她臉上,宋穗歲越發臉紅,她兩隻手捧著臉,把自己往膝蓋裡藏了藏,“沒,就是場子裡太熱了。”
聽到她說沒事,周桐才放心。
適逢王璡投進一記漂亮的空心球,周桐戳了戳宋穗歲的胳膊,“你真不打算給班長拍照了?打完比賽,他找你要照片怎麼辦?”
陳紀淮還沒移走視線,他也看著宋穗歲。
宋穗歲和他對視一眼,敏銳覺得這題分明有雷。
她吞吞喉嚨,機智地舉起帶來的練習冊,“班裡專門拍照的同學肯定比我拍得好,我還得做題,就不參與了。”
說完,立馬把練習冊攤開,對著陳紀淮軟聲抱怨,“你還沒給我講那道題呢。”
“你和我和電話裡說好的。”
陳紀淮眼睛微眯了下,他歎口氣,“我早上要講的時候,是誰說困得轉不動腦子,要睡飽了再聽?”
“……”
宋穗歲揪了揪他的衣服,笑眯眯地道:“那現在給我講嘛!我肯定超級認真聽。”
突然吃到瓜,周桐支棱起耳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