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千年過去,孔蘭攸的容貌卻沒有絲毫改變,白發如雪,肌膚卻吹彈可破,細如凝脂,紅唇如寶石般晶瑩。
歲月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她迎著張若塵的目光,道:“先是等了八百年,又是等了一千年,表哥,你還要讓我等多久?”
這句話,飽含情意。
或許,一千年前,她就想說出這一句。
一個女子,能夠等一個男子一千八百年,其實根本不必再說這句多餘的話,一切情義,早已不言而喻。
張若塵沉默了很久,才道:“去你收拾你的東西,跟我一起走吧。”
為了等這句話,已不知等了多少年。
孔蘭攸喜極而泣,不知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柔聲道:“等我,不許偷偷溜走,總之,這一次你休想騙我,休想丟下我。”
看著向血山頂部飛去的孔蘭攸,張若塵輕輕一歎。
他對蘭攸的感情,一直都是兄妹之情,本不該走得太近。
可是,林妃死後,蘭攸就是他在昆侖界最親的人。當她說出那一句之後,張若塵想過上百句拒絕的話,卻終究不忍心說出口。
她已經在無儘深淵待了一千年,難道要讓她待到老死那一天?
此次回昆侖界,張若塵身上沒有任何壓力和擔子,更不用擔心誰來殺他。
既然如此,倒是可以好好的陪一陪蘭攸,她這些年,其實也不容易。
……
張若塵、孔蘭攸、孔宣離開了無儘深淵,徑直向血神教而去。
根據孔蘭攸所說,血神教的現任教主,乃是燕離人。
五百年前,燕離人的真身,便是從無儘深淵第二梯度的血域中走出,帶走繭身,返回了血神教。
燕離人其實對教主之位,從來都沒有興趣。當初,他做為血神教的第一強者,卻將教主之位,讓給了蚩臨淵。
之所以登上教主之位,乃是因為,昆侖界要複興,俗世必須要有高手坐鎮,奪取在天庭的利益。
殞神島主歸來後,昆侖界雖然一直韜光養晦,沒有清算昔日的那些叛徒,可是,俗世的爭鬥卻是已經達到白熱化的地步。
昆侖界崛起的速度太快,西方宇宙的主宰天堂界自然不會任其發展,各種打壓手段儘施,達到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
俗世間,若是沒有燕離人他們這樣的強者坐鎮,怎麼可能有還手之力?
如今的血神教,已是化為一座聖土,充斥著天地聖氣。
聖氣的濃度,勝過千年前十倍不止。
張若塵變化成了顧臨風的模樣,徑直向嬰主峰而去,一路上,看了不少血神教年輕弟子,皆是身穿血紅色的聖袍,朝氣磅礴,或是聚在一起談論天下大事,或是比鬥劍法。
沒人認出張若塵這個千年前的血神教教主。
血神教中,自然是有曆代教主的畫像和石像,但,都是張若塵的模樣,而不是顧臨風的模樣。
倒是戴著麵紗的孔蘭攸和孔宣,吸引了不少年輕修士的目光。
但因孔宣身上散發出來的聖道氣息太強,沒有修士敢靠近過來。
“你們感應到沒有,那個長著孔雀羽翼的女子,身上的聖道氣息如同天上星河一般強橫,我猜,肯定是一尊聖王。”
“一尊聖王隻能走在最後麵?那走在前麵的一男一女是什麼來頭?”
“沒看見他們去了嬰主峰,肯定是教主的客人。”
……
來到嬰主峰下,已有一位半聖等在這裡,年齡不超過五十歲,算得上天賦異稟。
他叫孫絕斷,燕離人的弟子。
孫絕斷的目光,盯著孔蘭攸,笑道:“師尊已推算到孔前輩來到血神教,特地吩咐晚輩下山迎接。”
無儘深淵和血神教相鄰,孫斷絕自然是知曉孔蘭攸這位絕世強者鄰居。
孫斷絕的目光,向張若塵看了看,有些好奇,能夠與孔前輩並肩而行的修士,是何方神聖?
張若塵的目光,盯著孫斷絕的屁股,道:“孫大地是你什麼人?”
孫斷絕的屁股上,有一條尾巴,是靈猴半人族。
孫斷絕略微詫異了一下,慎重的向張若塵躬身一拜,道:“前輩認識我祖父?”
他祖父孫大地,可是血神教的大聖,教主之下第一高手,外人都是尊稱呼其為“孫大聖”,敢直呼其名的,豈能是等閒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