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乷笑道:“算了,問也是白問。你關於這幅圖卷的記憶,剛才已經燃燒了去。”
“女帝懷疑我暗中投靠了神界?”夏瑜眼中有些冷意。
羅乷道:“我相信塵哥、血絕族長、埋屍人的眼光,他們不會看錯人。或許,這隻是神界的離間之計!”
姑射靜難以置信,發生這麼大的事,羅乷居然還笑得出來?
而且,她怎麼可以這麼輕易相信夏瑜?
查都不查?
不死戰神、血絕族長、冰皇隱世後,夏瑜在不死血族中有舉足輕重的話語權,她若暗中倒向神界,後果將極其嚴重。
就算信任,也必須防範。
至少應該先軟禁起來。
若不是裹屍布燃燒,到了生死危急關頭,誰能想到夏瑜神海中還藏著一幅第四儒祖的戰圖?
就算夏瑜此刻記憶已經丟失,但丟失之前,她不可能不知道這幅戰圖是第四儒祖的。
她一定與第四儒祖暗中接觸過。
若沒有投靠,為什麼要將戰圖藏在神海?
羅乷腦海中數條朦膿的脈絡在交彙,化為一條清晰的邏輯線。
她想到的,並不是第四儒祖。
而是在骨族,有過一麵之緣的神秘道修。
那神秘道修,與軒轅第二同行。
軒轅第二稱其為軒轅家族的族老,但後來軒轅第二和黑白道人襲擊了骨神殿,摧毀了地獄界的主祭壇,甚至伏擊了神武使者“無形”,最後,將慕容對極都招惹出來。
羅乷事後便推測過,軒轅第二和黑白道人的靠山,很可能就是那個神秘道修。
最近一年來,發生了太多大事。
所有的矛頭,都指向軒轅第二和黑白道人。
所有人都覺得,他們二人的靠山,是黑暗尊主或者鴻蒙黑龍。但羅乷並不這麼認為,因為軒轅第二向神界發難之前,是剛從地荒宇宙回來。
至於黑白道人,他向神界宣戰之前,尚被鬼主欺辱。
可見,是被鬼主欺辱後,發生了某件事,才讓他堅定了與神界叫板的決心。恰好軒轅第二和那神秘道修,當時就在附近。
所以,羅乷有理由相信,那神秘道人不是黑暗尊主或者鴻蒙黑龍,而是從地荒宇宙回來的生死道人。
當時,生死道人應該是見過夏瑜,並且將第四儒祖的《浩然焚天圖》給了她。
隻有這樣,才是最合理的解釋。
但,卻又多出兩個不合理的地方。
第一,生死道人為何要密會夏瑜?
第二,生死道人直接抹去夏瑜記憶便可,為何要大費周折保留她的記憶?為何要留下《浩然焚天圖》保護她?
這種行事風格,不像始祖。
說好聽點,是憐香惜玉。說不好聽點,就是不夠乾脆絕斷……
太像某人所為。
“見到夏瑜穿上裹屍布,於心不忍,所以秘密相見,又贈送《浩然焚天圖》彌補心中的愧疚,這種自以為的爛好人做派,在絕頂強者中好像也隻有他了!”
羅乷心中如此想著,嘴角上揚起來,笑道:“我又要抓住你的把柄了!”
“果然是始祖隱出世了!”
姑射靜的聲音響起。
三女的目光,齊齊望向永恒天國。
始祖隱,是從神界坍塌的大門內走出。雖是屍身,但看上去不到三十歲的模樣,身上既有血絕族長的陽剛霸道,亦有冰皇的高貴冷峻。
他雙瞳,似琥珀般晶瑩,蘊含無與倫比的迷人魅力。
全身皮膚,皆白如美玉。
這種白,更多的是病態的蒼白。
他走出神界後,腳踩虛空,一步步來到七十二層塔的下方,進入黑海。
雙眼閉上,自然呼吸。
頓時,黑海和鴻蒙黑龍骨架中,一縷縷血氣,向他體內湧去。
背上本隻有一對流動金色祖紋的血翼,但此刻,血翼竟是一層層展開,撐起一座又一座血翼空間。
片刻後,三十一對始祖血翼,在他背上呈現。
“轟!”
血色神光從他身上爆發了出去,在宇宙中引發許多連鎖反應。
夏瑜身上的裹屍布燃燒,就是其中之一。
……
商天眼睛一眯:“始祖隱的屍骸,竟也被神界挖了去。”
祖龍和迦葉佛祖的屍骸都被挖走,始祖隱的出現,張若塵絲毫不驚。他道:“始祖隱自己不就是屍骸?他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態?”
傳說中,後土娘娘埋葬了九大巫祖之一的“皇天大帝”,自己則是散儘修為,化為一片白蒼血土,與“皇天大帝”合葬在一起,欲要讓自己所愛之人複生。
無儘歲月後,皇天大帝活了過來。
但卻不再是人類,而是一位吸血為食的類人生靈。
這便是宇宙中的第一個不死血族!
皇天大帝成為過去,化為不死血族的他,被稱為名動萬古的始祖隱。
商天聽過這則傳說,道:“始祖隱是不死血族,不是屍族。他是生靈,不是死靈,是後土娘娘犧牲了長生不死的修為,換來他的第二世生命。但七十二層塔下那一位,身上可是屍氣濃厚。”
“天尊可能看出他的修為高低?是不是神界培養出來的又一尊始祖級新靈?”
張若塵道:“目前不像,但修為極強。待他吸收了鴻蒙黑龍的血氣,和白蒼星物質,情況就不好說了!”
白蒼星是被鴻蒙黑龍煉入體內。
白蒼星蘊含的白蒼血土,顯然對始祖隱的屍骸用處極大。
“有可能第三次破境始祖?”商天心情沉重。
張若塵心情比商天更沉重,因為始祖隱屍身出世,想要衝擊始祖大境,一定會取當年留下的那對血翼。
那對血翼,被後土嫁衣包裹,蘊含最旺盛的始祖血氣和始祖道法。
血絕族長的處境,一下子變得極其危險。
真到那個時候,張若塵可以做到袖手旁觀嗎?
“這是衝我來的?”
張若塵自語,感覺隨著始祖隱的出現,黑暗中一柄無形的劍已是抵在他心口。隻要他不動,這柄劍便沒有威脅。
一旦動了,可能就是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