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背後也許就是決定這個國家命運走向的、對外與對內,兩黨之間的死決。
齊鬆義默然許久,柔聲道:“過去我覺得少爺病後性情頑劣,結交江湖中人,對您多有不敬。這一次如果不是少爺的人情庇佑,隻怕我已經給金家惹上大禍。”言罷就在床上叩頭:“我向少爺謝罪。”
金總慌忙拉住他:“齊叔叔,你這麼說話就太他媽見外了。這次應該是我謝謝你,要不是你去押船,我們的五萬塊就真的打水漂了。”
齊鬆義還想說什麼,金總看他麵色搖搖欲墜,把他架起來,周裕已在外麵等了半天,幾個人一起攙起齊管家。
“彆睡這裡了,你去我房間休養。”
“這如何使得?”
“我說使得就使得。”金總指揮周叔他們:“露生這幾個月不回來,我住他屋裡,行了彆廢話了,家裡現在缺人手,你趕緊養好了,我還有工作交給你。”
蔣光頭又開始大張旗鼓地剿共,這讓金求嶽感到不安,他不希望自己付出的義款變成絞殺共|產|黨的軍備,但他現在的處境並不容他暴露出所謂的“赤化傾向”。
這一次風波是逃過去了,可是以後怎麼辦呢?這個世界的世界線並沒有因為多了個爽文男主而發生變動,兩黨仍然針鋒相對,咄咄逼人的是蔣光頭。想到自己支持的張將軍、蔣將軍,現在有可能正在跟以後的領導人們打得頭破血流,金總真是頭都大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的將軍們啊!可不可以不要打架啊!憋聽蔣光頭的屁話,那個人沒前途的啊!
想起齊鬆義手上的那根玉柏枝,也是摸不著頭腦。齊管家難道真是爺爺的私生子?
慈禧賞賜的東西,輾轉到了齊鬆義手裡,這情分怎麼看也不像是主仆的情分啊、
一堆無頭亂事,搞得金總心煩意亂。他把齊鬆義安置在自己房間裡,吃了晚飯,憂心忡忡地回了房間。倒在床上,聞見露生身上的香氣。
人走了,香還在,染在被單和帳子上,溫柔地把他籠罩起來。
金總又覺得稍稍有點安慰。
他把露生的床單蓋住臉,得過且過地想,反正自己隻是個小人物,也許這次隻是個意外——從另外一個角度想,每一個穿越都是蝴蝶的翅膀,比如這次齊鬆義意外搭救了不知名的某人,這也許是一件好事?
可能以後大屠殺就不會發生,說不定兩黨能夠團結抗戰?
金求嶽真希望世界線能為他而改變。
鬆鼠在籠子裡吱吱亂叫,這幾天他們沒有回來,也沒人陪鬆鼠玩,丫鬟不敢亂動小爺的寵物,喂食喂水罷了。
求嶽把它放出來,叫它在枕頭上一起躺著。
“你媽上學去啦。”金總道:“你想不想他?”
鬆鼠很可憐地搓爪子。
金總傷心地捏住它的爪子:“兒子啊,我問你,你說以後萬一蔡將軍被迫跟那個誰打起來,我支持誰比較好啊?”
兩邊都是好人啊。
金總拿著鬆鼠的爪子:“蔡將軍,你就往這邊爬,那個誰,你就往那邊爬。”
鬆鼠哪邊也不爬,鬆鼠選擇死亡。
金總躺成大字形,又道:“行吧,政治問題太深奧了,你也不懂。那我問你,你媽想我沒有?”他拍拍肚子,“沒想你就原地坐著,想了,你就上來。”
鬆鼠悶了半天,吱吱叫著爬到他肚子上。
鏟屎的你在這裡發什麼春,快點給零食好嗎?
求嶽抬頭一看,笑了。
“你也覺得他想我啊?”
鬆鼠煩死了,鬆鼠啃他的扣子。
金總覺得這個鬆鼠非常聰明,簡直太有眼光,金總連零食都忘了給,心滿意足地抱著鬆鼠,睡著了。
夜色如墨,這個亂世的大世界是如此紛擾、龐雜,有太多他無法掌控、也無力左右的,他在夢裡,沒有見到露生,反而想起王亞樵和馮耿光的身影。想起他們麵對夕陽,滄桑又無奈的神情,那江河日下的夕陽也是他們對這個國家的憂慮。
他有些明白他們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