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要親你了嗎?”
露生一碗蜜棗糊過去:“那你跟棗子過去吧!”
“我日你媽啊……老子又要洗臉。”
露生蒙著頭笑道:“順便刷個牙!”
兩個人打來打去,搞得床上全是蜜棗,這邋遢德行真是鬆鼠看了都鄙視,鬆鼠覺得他兩個爸變了,不僅好邋遢,而且還不給自己吃東西!
那麼多蜜棗掉地了!鬆鼠就很傷心。
張福清來的時候,有提到一些江蘇紡織業的情況,他臨走時心有不甘地說:“江蘇這邊的棉花你是不要想了,不是我背著人說話,多的是人趁火打劫,也不是隻有日商在囤積原料——南京這裡的華源紡織廠你知不知道?”
這個老杠精是調查過市場的。
餘下的幾天,市場部開了工作會談,印證了張福清的消息。句容這裡的一千多畝棉田,之前就是被姚斌牽線搭橋,簽給了華源,他們家是專出粗紗,賣日本人、也賣自己人。年前他們屯了許多棉花,大概就是瞄準了安龍跟日商的價格戰。
這個廠子擁有的棉紗,可比善成狂野多了。
問題在於對方也是蘇紡的大頭,難免坐地起價,這塊熱豆腐好吃,隻是燙嘴。
求嶽從廠裡回來,把蘇紡的幾家情況書看了又看,頗有些沙場秋點兵的心情,也像是皇帝選妃,怎麼看華源都中意,關鍵華源未必肯選這個秀。
露生見他煩惱,剝了凍枇杷給他:“要是我沒記錯的話,華源廠的廠長應當就是朱子敘。過去我們家剛做紡織的時候,姓朱的跟著咱們掙過不少錢。隻是後來咱家改投鐵礦,又做商行,交情就淡了些。”
還是個熟人!
金求嶽心裡又有些歪點子冒出來,他搔搔耳朵:“朱子敘,是不是他也有個閨女?”
露生不意他問起這個,臉色頓時翻雲起霧。
金求嶽還沒領悟到他老婆已經不開心了,他光顧著暢想:“你說我能不能騙這個朱老板入夥?”
露生左右而顧:“有什麼不能?這還用騙嗎?你把他女兒娶來,泰山大人什麼不肯幫你?”說罷他輕輕一笑:“隻是你現下落魄,人家朱小姐肯不肯嫁還不知道呢!”
作逼就是作逼,日子消停點就開始作天作地,求嶽看看他:“露生,我就問一句能不能找姓朱的合夥,這他媽你也要吃醋啊?而且是你自己提的朱子敘。”
人家是提朱子敘了,可人家沒提朱小姐呀。
“哪個吃你的醋,般配不上!”
露生將剝好的枇杷向他懷裡一丟,也不管凍汁水流了他一褲子,起身就走。
金總捂著濕漉漉的褲|襠追出來:“哎不是,你能不能好好說話?我現在缺貨啊,如果能把姓朱的拉來合夥,以後我們就不煩原材料這一塊了。”
露生停下腳,臉上突然紅暈起來:“你敢說你不是想見朱小姐?”
日了狗了,金求嶽蛋疼:“我他媽都沒見過,求你彆提這些大姐小姐了行不行?”
吵歸吵,他居然還覺得有點兒甜蜜。他老婆這是花式跟他表衷情嗎?
想到這節他又騷動了:“乖,親一個。”
露生推開他:“少來這套混賬事。你要請朱老爺就去請,隻不要見了人家千金又丟了魂!”
這吃醋的本事比秦萱蕙還更勝一籌,金總沒話說,他現在領悟到自己口味確實重,就好這一口。
他拉住露生的手:“彆走行吧,我現在有個很蛋疼的問題,你得幫我解決。”
周裕從旁走過去,見少爺褲|襠好大一塊濕,頓時吃了一驚,恨不得臉上寫了“我沒看見”四個大字,慌慌張張去了。
露生撲哧一笑:“什麼事兒,你說罷。”
“你得先陪我換個褲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早|泄呢。”
“你還說這話?”
“寶貝兒,這也是你弄的好不好,下次扔東西能不能彆往褲|襠丟?”
露生服侍他換了褲子,金求嶽盤腿坐在床上:“剛才在外麵我不敢說,我現在特彆怕見熟人。”
是的,他之所以過去不出門,怕的就是被人識破是個李鬼。從前的金少爺何等風姿,怎是一句“病了”就能搪塞過去。
並不是每個人都如金忠明一樣對他萬般包容。人們的眼光總是刻薄的。
“馮六爺、王叔叔,這些都是新朋友,過去沒見過你的大少爺,見也是浮雲一麵。可是你剛才也說了,姓朱的從前就跟咱們家有來往,我這一見他不是全露餡了嗎?”
露生懂得他的意思:“你倒不是怕人笑你,你是怕趕不上過去的少爺,反而教人拿捏,於談生意上不利。”
金手指就是金手指,聰明可愛沒得辯。
金求嶽苦惱:“有什麼事情能引開他的注意力就好了,先讓他走個神,我再去跟他談生意,隻要他彆一直想著我不對勁就行。”
露生想了片刻,嫣然一笑:“這個再容易不過,隻是說不得我又做一次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