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豐和上了年紀的臉龐皺在一起,嗓音低沉:“項目黃了。”
嚴清一怔,果然和張尋說的一樣。
鐘豐和接著道:“連續五個月,我們黃了三個大項目。工作室的財務已經撐不住了。”
會議室內一片沉寂,小花妖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微微縮了縮,不由自主地揪住褲子的布料,嘴角都沉了下來。
財務撐不住,第一個要做的就是趕走他這種小新人。
失業基本等於沒錢,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積蓄了,再沒錢下去,隻能變回原形回土裡躺著,不吃也不住。
更可怕的是不能繼續做他想做的事情。這是他枯燥的幾百年修煉生涯中難得出現的愛好,比任何東西都重要。
他低垂著頭,雙手攥緊。
鐘豐和補充:“我打過電話了,如果能在他們和另一個工作室接洽好之前提供更好的構思和劇本,也不是不行。”
話落,在座所有人都麵露沉思之色。
製作方要買的是古裝偶像劇的劇本,對設定和人設的要求太高了,工作室雖然有好幾個存貨,但是一時之間根本拿不出符合要求的。
似乎隻能看著這個項目黃了。
嚴清低頭,盯著自己方才寫下構思的本子看了好一會,這才在一片沉寂中緩緩抬起手。
一下子收到所有人的視線,小花妖眨巴眨巴眼睛,語氣微弱:“我其實……有個構思……”
“小嚴,”鐘豐和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不是你練手那種小打小鬨。”
不是小打小鬨。
西北海的那條身長如山的龍,還有人神妖摻雜的世界,上古那樣一個遙遠而又神秘的背景。
他覺得這能符合製作方想要的。
他覺得鐘豐和可以聽聽他的看法,他滿懷期待地笑了笑,露出俏皮可愛的虎牙:“我已經有完整的構思了,您可以看看的。”
鐘豐和看也沒看他:“你聽著就好。”
嚴清張了張嘴,最終隻能放下手,如竹節般的手指緊緊地扣著本子,沒有說話。
幾個資曆高的編劇和鐘豐和談了起來,嚴清在把握十足的情況下開口說過幾回建議,隻是其他人像是沒有聽見一般,徑直略過了他的話。
這場會議開了很久,會議的結果是放棄。
散會的時候,工作室散發著低迷的氣息,有人已經開始收拾辦公桌上的東西,準備隨時搬走。
鐘豐和心情明顯不太好,他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路過嚴清時,拍了拍嚴清的肩:“年輕人要踏實,不要好高騖遠。”
嚴清登時怔了怔,直勾勾地看著鐘豐和。
他雖然嗓音不高,聲線微軟,語氣卻堅定得很:“我沒有這樣想。”
鐘豐和卻走得急,這句話還沒說完,他老人家的人影已經消失在了工作室。
嚴清雙手抱著那寫著構思的本子,緊咬下唇,在會議室門口佇立良久。
半晌,嚴清掏出不怎麼使用的手機,好久才翻出鐘豐和的電話,花了十幾分鐘才成功發送短信。
【老板,我想試一試製作方的要求,希望您給我一次向您表達的機會,五分鐘就好,謝謝您。】
短信發出去了,工作室卻仍然處於即將倒閉的危機中。
好在今晚還有一個額外的享受能調劑他的心情。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才剛剛入冬,楊城這樣依山靠水、不南不北的地方居然飄落了一場淡薄的雪,軟綿綿地在地上鋪成一片。
他披上咖啡色的風衣,將寫著構思的本子放在風衣內測,兜裡揣著先前花了大半身家買的音樂會門票,一路步行來到了演奏廳外。
時間剛剛好,卻也比習慣提早進場的觀眾遲了些許,進場的長隊隻剩下一個小尾巴,嚴清趕緊墜在隊伍尾巴,慶幸和那個男人發生關係的那天口袋裡沒有揣著這張門票——不然也要一起丟了。
室外冷的很,他踏著雪,微微搓手,薄唇微啟,呼出絲絲熱氣,暖了他略微冰涼的手心。
平穩的腳步聲傳來,身後的燈光一瞬間被遮蓋了個完全,來人影子重疊著他的影子,不回頭看,嚴清便能從影子中看出這人身姿的修長。
居然有人來得比他還遲。
他下意識回過頭,背著光,猝不及防間,瞧見這兩日來頻繁出現在他腦海中的臉。
“啊,”他覺得自己本體的枝葉都要給嚇掉了,渾身枝椏都要在這寒風中瑟瑟發抖,“好、好巧啊……”
男人眼底,詫異一閃而過,他的語氣卻淡淡的:“很巧。”
作者有話要說: 嚴清:其實可以不用這麼巧的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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