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主意(1 / 2)

《另嫁權臣(重生)》全本免費閱讀

“三弟……”黎蔓確實是被陸聞墨這麼一出給驚著了,她一邊悄悄打量上首王氏的臉色,一邊斟酌著話說,“三弟怎麼突然問起武舉來?”

大虞曆來重文輕武,武舉雖早有設立但一直不受重視,武舉出身的官員地位亦低於文試出身的進士。哪怕今上隱隱有想要平衡文武的心思,也難以在短時間內改變這經年累月造成的局麵。

若說勳侯貴爵家還有官員舉薦、承襲爵位的路子可走,那麼對於並非世代為官、沒有多少門路的人家來說,以文入仕的未來顯然比以武入仕的看上去要光明得多。

而且你二哥是以文入仕,你自己也在跟著夫子念書……黎蔓抿了抿唇,總不能是想要大兒子經商,二兒子從文,三兒子從武,謀求行行皆有陸家人吧?

她更願意將陸聞墨的想法解讀為心血來潮。

陸聞墨理直氣壯地說,“就是想到了,”他不依不饒,“上馬耍槍,下馬出拳,聽上去就厲害!我就是想學武!二嫂嫂以為如何?”

非常不如何,黎蔓輕輕地搖了搖頭,“我聽二郎說三弟文章做得好,怎麼瞧都是好苗子。想來若是陸家一門雙進士,旁人都不知道該怎麼羨慕呢。既然三弟在求學上已經有天資了,何必再去嘗試以武入仕?”

頂上的王氏也開了口,她皺起眉,緊緊地盯住自己的小兒子,“聞墨休要胡鬨!不好好去念你的書,反而來叨擾你嫂嫂?”婦人口吻嚴厲,“忘記我平日怎麼教你的了?”

陸聞墨看了眼上頭正有些生氣的母親,又瞥了下言辭裡並不讚同的嫂嫂,聽到那句“平日怎麼教你的”時心中更是漫上怒氣和鬱悶。

他氣衝衝地喊:“憑什麼我一定要學文?我偏要習武!”

手握成拳,焦躁不已,咬了下嘴巴的人活像是被狠狠踩到尾巴的小狗。

陸聞墨想到自己前幾天偷摸買的一本兵書,上頭寫了句“激將法”。他看了看皺起眉的母親,潛意識的敬重與畏懼讓小少年彆開眼,於是他調轉目標:“二嫂嫂既是黎將軍的女兒,難不成一點功夫都不懂?”

王氏勃然大怒,摔了茶盞伸手一拍案幾,“聞墨!”她眸中怒火尤甚,“她是你嫂嫂,你今兒個這麼說話,是連敬重兄長都忘了不曾?!傳出去哪個不來恥笑咱們陸家?這府中規矩還要不要了?”

陸聞墨想起夫子的教導,不由得有些心虛。但話趕話鬨成這樣小少年心中忿忿,不願直接低頭,隻直直地梗著脖子,像是八頭牛都拉不回來:“我隻是想試試習武!聽說二嫂嫂的長兄不過半年就學得了黎家槍,我不求這個,但隻是想學些功夫的話,興許不會耽誤功課。”

“習武習文皆非一蹴而就,縱使再有天資,都逃不掉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黎蔓臉上的表情近乎漠然,一字一句地說,“練武是水磨功夫,正式學各種槍法、劍法、刀法前乃至學成後都得堅持打筋熬骨,功法才能綿密深厚。兩位先兄在時縱使下著雪受了傷,抹完上藥緩過一些,不等好完,便得綁上鐵塊去繼續跑圈、練槍、走梅花樁。”

看著弱不禁風的女子坐在椅子上,身形清瘦但始終腰背筆挺。

“我身子不好,所以先父先母沒讓我學什麼功夫,但兩位兄長日日練功是我親眼所見。”她垂下眼,再抬起時與陸聞墨對視,口吻不算太嚴厲,但神色鄭重,其間的意思分外明確,“三弟適才說想來武舉並不難,我是女兒身不能科考,因而確實不夠了然。但若是說要學一身好功夫不難,那三弟便是錯了。”

她自知這樣說話不算太客氣,可陸聞墨話裡話外都是對武舉乃至習武的輕慢。黎蔓見過兩位兄長如何在茫茫燕北日日練功,也見過父親帶頭領著軍營操練,無論陸聞墨是出於什麼心思,她都不能對那兩句“想來不難”“不過半年”無動於衷。

入學不到兩年卻連夫子都能一換再換,提筆練字也不從根基入手。這不斷嚷嚷的“習武”,怕也不過是自以為的簡單。揠苗助長到有些急功近利的地步,黎蔓真正明白起陸聞墨的頑劣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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