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落定(2 / 2)

這話黎蔓還真不知道答案,事實上兩人成婚以來真正做到了“相敬如賓”——要不要一起吃飯都得辛苦小廝來福在兩位主子和小廚房三方之間來回通傳。

陸聞硯是待在府裡還是出去了?

這麼看來,黎蔓忽而轉念一想,陸聞硯手下的仆從們口風倒是真得挺緊,尋常人家若是新婚夫妻做到了他們兩個這般疏離客氣的樣子,不論成效如何,大抵都會有長輩出來勸勸。

見黎蔓沒有馬上說話,等白管事腳程的時光又未免過於乏味。小少年百無聊賴地繼續翻那賬冊,繼續隨口嘀咕:“二哥真是的,怎麼讓嫂嫂你一個人在這兒對付?”

坐在上首的王氏感覺自己的額角正在突突跳,身為弟弟竟編排其自己兄長,自是不合適!她伸手按住額角片刻,瞪了小兒子一眼,但後者正垂眼看著賬冊沒有對上。

還真是童言無忌了,黎蔓內心也漫上一層無奈:事情分輕重緩急,眼前種種光景,這滿屋子裡的人此刻恐怕隻有陸聞墨會糾結陸聞硯為何不過來、何時過來這些問題。

但對方這句話還算好答,黎蔓溫和地笑了笑,端的是善解人意:“來來回回辛苦母親、白管事和掌櫃夥計們,已經很是興師動眾了。”言下之意是再勞駕陸明德、陸聞硯他們,更顯得小題大做。

陸聞墨點點頭算是理解,越發覺得自己這二嫂嫂性子溫和,不咋咋呼呼。他又想,原來我二哥喜歡的是這種性格。

幸而無人能聽見他內心的思緒萬千,不然若是叫當事人知道了,免不得因為驚訝從椅子上摔下來幾個。

王氏垂著眼看不出心情,麵上一派從容;黎蔓始終不言不語,至多因為先天體弱咳嗽兩聲;陸聞墨打定要看完這場鬨劇的心思,坐在那兒嘩嘩地翻著賬冊;隻餘下掌櫃和其女婿內心像揣了八百個炮仗,忐忑不安。

腳步聲由遠及近,白管事連同身後的人匆匆走進屋子。前者自覺退到一旁,後者走上前來眼睛都不敢亂瞟,悶頭朝幾人行禮問好。

王氏無心再多繞彎子,正襟危坐、開門見山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白管事大概和你說了吧?照實說就好,不可欺瞞。”

因著緊張,牛大說話都顯得顫顫巍巍,他呼吸粗重,囁嚅著:“掌櫃……掌櫃和他女婿……”

黎蔓溫聲道:“不著急,慢慢說就好。”

牛大渾身抖抖索索,低著頭好半天才鼓足了勇氣,頭一次這麼大聲地說話:“他們,他們二人確有偷梁換柱、做假賬貪墨的行徑!”

“你血口噴人!”在鋪子裡一向以沉默示人的小丁此刻漲紅了臉,忍不住一拍案幾對著站在屋子正中央的人大聲嚷嚷。坐在他身側的掌櫃則滿是不可置信,臉色如同胡子一般變得蒼白,他直覺女婿此刻如此嗬斥不好,但又被牛大的反水行徑給震住,一時半會兒竟也想不出什麼有力的反駁之語。

他隻得厲聲道:“牛大!你這被豬油蒙了心的東西!從哪兒編這些謊言來想要誆騙夫人和郡主?你敢說你字字屬實麼?我平日裡兢兢業業……”

“茲事體大,陸氏書坊是陸家的祖宗基業,”王氏的目光掃過下首的人,語氣淡淡,“誰都不要妄言。”

黎蔓用巾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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