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昔日(2 / 2)

怎麼偏生又提起他?這下黎蔓也無奈起來,本就是為了繞開那人才提到了益昌公主,兜兜轉轉結果還是逃不了這個名字。但她很快被梁苒警惕打量四周的動作吸引住,一頭霧水地也壓低了自己的聲音:“我確實不知道姐姐說的是什麼意思。”

“倒也正常……”畢竟公主已經出嫁,陸聞硯也已經成親,揪著往事不放也有損兩人清譽,但那位七公主出嫁前深受帝王疼愛,性子也驕縱些,她與黎蔓不熟,這次卻又請了……思及此,梁苒左右環視一圈,小聲地快速說完,“妹妹養在彆莊可能不太清楚,當年陸二弟是真的差點被指成七公主駙馬的!”

啊?這下真真是給黎蔓震住了。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兒?!

被突然告知了這件秘聞的黎蔓怔楞在原地,她一時啞然,心頭不知是震驚還是疑惑更多,隻得含含糊糊地重複著梁苒的話:“七公主駙馬……”

她有些難以置信,又因著事關天家不得不更加謹慎些:“公主殿下金枝玉葉,尋什麼樣的人尋不得?”

這下梁苒確定對方是真的一點兒都不知道了,猛地肩負起了額外差事的嚴夫人壓低嗓子,撿著自己記著的,竹筒倒豆子般一口氣說完。

要說三年前陸聞硯參加的那場科舉,倒也是人才濟濟。昔日今上於殿中閱卷,手握朱筆補筆圈定,未至一半便見著了好幾篇佳作。閱至三分之二不免覺得有些疲乏,再者之前又已點了狀元和榜眼,讀到最後一份前又圈了探花。

黎蔓愕然,隨即哭笑不得起來:“姐姐你可彆告訴我,那最後一份,便是二郎的……”

“可的確是他,”梁苒四下看看,對黎蔓附耳悄聲道,“那日我公公因著要事入殿請奏,陛下留他喝了杯茶。”

嚴統領謝過恩,還沒來得及將茶水送入口中就聽得天子猛地擊案,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龍顏大悅,可見這個學子所作非凡,奈何先前禦筆已下,那三份確實也是佳作,按照往年科舉點作前三甲也是夠格的。但永和帝留了個心眼,令讀卷官拆了彌封再將這份呈遞給自己,想瞧瞧是哪位大儒的高徒。

是以所謂“十七歲的陸家二少十七中進士一舉震京城,天子也不免為之好奇,召他入宮覲見”的背後,其實是天子沒有讀完所有卷子就下了評議,然後迫切地想了解寫下這最後一份卷子的學子。

嚴統領不至於在這件事上撒謊,皇帝在之後對陸聞硯的賞識也人儘皆知。但得了這其間關竅的黎蔓張張口,一時不知該不該替自己夫君扼腕歎息。

這麼想來,嚴統領不反對自己兒子與陸聞硯走得近,除開其它,興許也有那日天子擊案的緣故。

“張榜過後不是要開設瓊林宴?瓊林宴前不是要騎馬遊街?”梁苒頓了頓,繼續壓低聲音,“那日七公主正巧出宮去玩,說是在酒樓上一眼相中了陸二弟。”

少年郎身著華服,騎著一匹高頭大馬緩緩過了長街,眉眼含笑,讓人如沐春風。若說擲果盈車怕看殺衛玠,那便用香風陣陣的花朵和手絹朝陸聞硯拋去,紛紛然,施施然,倒似天女散花。

不過具體如何梁苒其實也不太清楚,隻知道那段時日裡七公主杜溫惠確實央求過今上給她選個駙馬,說是就差撒潑打滾了,指名道姓地點了那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

“那時候我家那個就在禦前伺候了,所以知道點。”身為皇帝親衛的嚴智文猶如梁苒的獨門信鴿,他怕她覺著五大三粗的自己無趣,七公主看上文質彬彬的陸聞硯更是給嚴小將軍敲了警鐘。於是他便每日挑宮裡有趣卻又並非秘辛的事和梁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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