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蠢事(2 / 2)

用過早飯,越姑娘替黎蔓把了脈,要來紙筆寫了個方子,然後兩方就此彆過。

陸聞硯讓來福把那藥方收好,黎蔓則蹙起眉問他:“你和人認識?”

輪椅上的人搖搖頭,他沒說話,心想這位越姑娘明明對你更熱絡,對我倒像是有幾分……敵意?

可敵意這話也顯得不太準確,陸聞硯思忖片刻,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什麼合適的形容,索性就此作罷:“我隻是覺著有郎中替夫人看看也行,回頭去另找個郎中看看這方子可不可行,沒準兒集思廣益呢。”

黎蔓心中疑竇叢生,某人平日可不是個願意輕信他人的性子,讓彆的郎中再看方子,也表明他與越姑娘並不熟識。不知為何,在麵對越姑娘時,她心頭總漫上幾分微妙……

兩個人各懷心思,一行人再度啟程。

幾近黃昏,噠噠的馬蹄聲響了一路,總算在吞了半個夕陽的沉悶前放緩了些。越是臨近那“南流縣”三字,路邊的出現的人也越發多了。臟汙的一雙雙手你推我擠地伸到馬車前,哀求的聲音此起彼伏。

“給些吃的吧!”

“求求了!”

“什麼都可以!我家兒隻要半鬥米!他什麼活都能做的!”

“大老爺!求求您救救我娘吧!她已經三天沒吃飯了!”

饑腸轆轆的人們衣衫破敗,麵對著華麗車駕和高頭大馬有膽怯有羨慕有惶恐,更有孤注一擲的絕望。有乞討的,要求人將自己買下的,有試圖拿些什麼的,總而言之,能活一個算一個。

本來和車夫一同駕車的來福瞧著眼前的慘狀實在不落忍,掀了簾子進了車廂,輕聲又遲疑:“少爺……外麵的這些人實在太慘了,要不……”

陸聞硯知道他的意思,但也知不可行。他本想說些什麼,但顧忌著自己肩頭服了藥昏昏沉沉睡著的黎蔓。

呼吸這樣清淺,倚靠著自己的重量也輕飄飄的,她本就體弱,可見這幾日奔波已經消瘦了些,能在有些顛簸的馬車上睡著,估計是很累了。

輪椅上的人蹙起眉,本是去倒掉給黎蔓煎藥殘餘藥渣的阿晟正好過來,聞言也皺著眉捂上來福的嘴,他說不出話,隻拚命搖頭。

“不可以,”還沒等陸聞硯有所動作,黎蔓揉著眉宇直起腰身,她掀開側邊窗簾往外看了一眼又放下,低聲道,“給了的話……我們就真的走不了了。”

陸聞硯問:“來福把你吵醒了?”

“哪裡是他,”黎蔓搖搖頭,“外頭動靜這麼大,”她歎了口氣,看向來福,“咱們現在已經被攔得有點走不動道,你下去施乾糧,更會被團團圍住。”

可路邊有幾個孩子看上去尚在繈褓,奄奄一息,實在可憐,來福猶不死心:“我就給那個阿嬤偷偷塞一塊點心?”

陸聞硯的眉頭皺緊,正要開口,黎蔓右手搭上他的胳膊示意不必,依舊麵對著來福說話:“那……你可以去試一下。”

她麵容清麗,聲音澄澈得有些微涼。掀起簾子的一角,瞥見來福已經手腳麻利地取了塊大點兒的饢餅朝那路邊的阿嬤奔去,黎蔓慢慢地歎了口氣,讓護衛拿著彎刀跟上。

得了饢餅的阿嬤眼睛一下亮了起來,看上去喜不自勝,激動地朝來福磕頭。小廝慌忙擺手,周遭饑餓的人卻是爭先恐後向他所在的地方湧來,將人團團圍住。沾著泥巴和草根的雙手拚命地揮舞,被圍住的人甚至看不清他們的臉。

來福心裡對車隊究竟有多少糧食也有數,自是不可能都答應的。他被推搡著,囁嚅著吞了口唾沫,麵對蜂擁的人群心裡直發慌,大著膽子揮手說:“沒,沒有了!”

猶如沸水進油鍋,接觸的刹那間停滯一瞬。隨之而來的便是狂風暴雨般的反應,人群中不知是誰先拋來了一個小石子,砸得來福胳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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